大家名義上是主僕關係,但實則是依附在上一方身體上吸血的血蛭罷了。
範正文點點頭,
道:
“故而燕國先皇先馬踏門閥一統國內之格局,方得肆意外拓之功成。
記得少主曾去過晉東?”
“被當俘虜時,在晉地關過一段時日。”
“那少主對晉東可有過細緻所看?”
屈培駱搖搖頭。
他當時被看押著,哪能自由活動。
“這一遭要是能挺下來,屬下建議少主去晉東看看,其實,奴才這兩年在範城所行之事,也是在模仿平西侯府於晉東之事;
但奈何畫虎不成反類犬,現如今,卻落到這般窘迫之境地。
但奴才依舊認為,平西侯府在晉東所行之策,是對的。
強國,當富民強兵,民不畏戰,兵好戰,縱觀整個晉東之地,自下而上,一切之佈局,一切之鋪陳,皆等著平西侯府一聲調令即刻可成雷霆之力。
燕國先皇馬踏門閥,開科舉,收納寒門子弟上進,說到底,還是在朝廷架構上,縫縫補補,修修改改。
而當年的晉東,因戰亂早已成為一片白地,平西侯府於白地上起新屋。
聞其種種,觀其細節,
唉,
世人都道燕國平西侯爺兵法師承靖南王;
但在奴才眼裡,
平西侯爺最強之處,不在領兵打仗,而在於地方治政。
奴才以前讀史,什麼文韜武略盡在心中的人物,一直沒個具體的化相,乾國那邊的文人讀了幾本兵書就自詡文武雙全更是容易引人發笑。
可在這位平西侯爺身上,奴才是真正意識到,這世上,竟然真的有這般雙全之人!”
屈培駱搖搖頭,道:“那是因為你沒帶過兵和他在戰場上交過手。”
屈培駱帶著屈氏重新恢復建制的青鸞軍,奔赴勤王,結果被平西侯爺打得很慘很慘。
“那是因為少主從未真正當過家,不知道柴米貴啊。”
二人相視,
隨即,
都笑了。
屈培駱拍了拍自己護腕,道:“你說,咱倆可能過陣子就城破等死了,現在還在這裡吹著一個遠在天邊的人物,不覺得可笑麼?”
“至少,可以證明咱們輸得不冤,不是麼?”範正文繼續道,“都說燕國靖南王用兵如神,百戰百勝,大楚年堯在靖南王面前,只能戰戰兢兢當一個縮頭烏龜。
但靖南王的結局是什麼?下場是什麼?
軍神,軍神,無非是夜幕下的一顆星隕,燦爛歸燦爛,驚歎歸驚歎,但也就是來過罷了。
依奴才看,
平西侯爺這種的,現在燕國新君不加以‘制約’,亦或者是新君有能力對其羈絆,但接下來,一旦有所差池……
八百年前,三侯奉大夏天子令開邊,文治武功,哪個不是當世一等?
平西侯爺,已經有這個氣象了,而且,翅膀也長成了。”
屈培駱問道;“所以,說這些有什麼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