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批的糧草輜重,已經快運到鎮南關了,第二批的,也籌備就緒。按理說,這場戰事,只需要第一批的,就足矣了,第二批的,是以防不測。
而一旦戰事規模擴大或者失控了,就不再是瑛能籌措組織的了,巧婦難為無米之炊,得靠後頭的穎都開始像當年靖南王伐楚一般,向晉東接濟了。
所以,我的事兒,很簡單。
侯府不是說要打仗了才開始準備打仗,而是準備好了,那行,打仗吧。”
“呵呵。”阿銘笑了。
“其實銘先生您,喜歡打仗麼?”
“不喜歡,也喜歡。”
“哦?”
“不喜歡的原因,就不說了。”
因為每逢戰陣,他都得站在主上身邊保護,偏偏主上戰場運氣,又一直很差。
一場混戰下來,他身上得多好幾個窟窿。
“喜歡的原因是,打仗了,才有真正的好酒喝。”
戰場上,是不缺強者的,更不缺,死去的強者。
他們的血,才是真正的美味。
“對了,侯爺給這座寺廟提名了麼?”孫瑛問道。
“主上應該是忘了這一茬。”
“但你看,牌匾掛上去了。”
“哦?”
……
寺廟是快完工了,但還未徹底完工,而相較於外面主體的房屋架構,真正的細節處和費功夫處,在裡頭。
羅漢、菩薩、諸佛,自是不可能搞出個一百零八羅漢擱那兒排排站的,廟太小,容不下這般多的佛。
但幾個有代表性的,必然得擺上。
同時,還得兼顧市場的需求。
送子觀音,得有;藥王菩薩,得有;
業務精細,才能香火繁盛。
因為裡頭還沒裝修好,而戰事將啟之下,百姓們已然等不及了,所以,一尊佛像先被擺在了外頭先行營業;
佛像腳踩蓮花底座,手託蛟龍。
色兒,還是新的,驢糞蛋捏成的眼珠子,炯炯有神,帶著一種攝人心魄的大慈大悲威嚴之相。
供桌在前,擺著貢品;
兩側,倆和尚打坐於蒲團;
西側老和尚,瘋瘋癲癲,痴痴傻傻,腦殼往供桌邊一靠,目視前方,給人一種大智若愚看破紅塵之感。
東側的小和尚,手掐蘭花,身形微側,面對眾人,目光裡帶著柔媚,欲拒還迎,一看,就是還在紅塵煉心之中,但早晚能得超脫證得大自在。
香爐不在供桌上放著的,畢竟需求的人太多,故而,供桌前擺著一尊鼎,這尊鼎是從庫房裡搬出來的,當年司徒兄弟稱帝建立偽朝,特意命人打造過九鼎,以期獲得名正言順。
可惜,九鼎還沒完成,戰事發生變故,司徒兄弟排擠到了奉新城,其餘的鼎,都遺失了,也就帶回來這一尊,一直擱著。
這玩意兒,搬動起來麻煩,處理起來,也麻煩,總是帶著點忌諱的,所以不管城頭如何變幻大王旗,這鼎,就一直留在這兒。
現在好了,擺出來,給百姓們插香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