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以告訴你,
青灘上那一仗,是我指揮打的。
咱們伯爺懶得對你費什麼心思,就交給我來安排了。”
“呵,呵呵呵…………”屈培駱扭了扭脖子,“那我,還真輸得不冤。”
“沒什麼冤不冤的,說到底,你還是個年輕人,毛剛長齊。”
“他不見得比我大多少。”
“不一樣的,不一樣的。”苟莫離只是說“不一樣”,其實,他自己也很難說清楚到底哪裡不一樣。
那個瞎子、那個梁程、那個風先生,這仨,是民生軍事裡真正的行家裡手,卻一直對那位死心塌地,沒絲毫反意;
其他人倒也罷了,
就是那瞎子都沒反意,這是讓苟莫離最想不通的!
明明那位最為熱衷的就是造反,那你為什麼不造造你主上的反?
“這些日子,你麾下的青鸞軍,可沒少造孽,你,洗不白了。”
屈培駱沉默了。
一些事,鄭凡會派人告訴他。
“如果我是你,現在想的,應該是去做些實在的,畢竟,你屈氏的名聲,已經註定要敗了,倒不如打起精神來,在這個基礎上,為自己多爭取一些東西。
比如,屈氏的家宅平安,比如,那個范家,你想日後等大燕鐵騎打進楚國後,范家為主讓你屈氏為奴的這一幕出現麼?
不想的吧,
哈哈哈,
你可知道,
最可怕的是什麼?
那就是昔日的奴才翻身做了原本主子的主子。
那手段,
那折磨,
那屈辱,
你受得了?
歸根究底,
這世上,哪裡有不滅的王朝?
千年前,燕地一半還是蠻族的牧場,晉地還是我聖族的故土,楚地還是山越的樂園;
大夏天子令一發,
三侯開邊,
該交代的,也就都交代了不是?
但,
百年前巍巍大夏,也不是說崩也就崩了麼?
人,
有時候就得把事情看淡,看淡後,才能發現自己真正想要的東西。
燕國那位南侯,自滅滿門,卻率軍對外,百戰不殆,滅國吞疆,一代軍神,日後青史留名,罵他的,固然不少,但崇敬崇拜他的,只會更多。
你現在死在這裡,
又有何意義?
且不提數十年後,是否還會有孟壽這般的人物,就算是有,也就了不得為你屈氏加四個字‘父子忠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