吐出兩個字:
“蠢婦。”
………
打仗,打的其實就是錢糧。
大軍原本駐守在一地時,其錢糧消耗,會小很多,而那海量的民夫,他們原本是能夠保持生產的。
戰事一開,大軍的消耗一下子翻倍,賞賜撫卹也如同流水一般,且偏偏國內的生產還因此降低甚至是停滯了,等於是國家的平衡一下子被兩邊強行扭斷。
節流,是不可能節流的,只要伐楚大軍的統帥是靖南王,不僅僅穎都那邊不敢節流,朝廷這邊,也不敢有絲毫置喙。
這就是名將,不,是名帥的作用。
但凡是他在前面領兵作戰,不僅僅是在面對前線敵軍時,會更遊刃有餘,來自後方的壓力,也會減輕很多。
所以,只能開源。
稅收,已經往後幾年開始收了,不能再收下去了,再往下後,那以後大傢伙的日子,就別過了。
在開戰之前,姬成玦就已經做出了很多項增收計劃,這些計劃,也在一步步地實施之中。
但最大的問題,還是在於戰事一開,嚴重影響到商貿活動,乾國三邊那邊,現在連走私生意都很難做了,雖說乾人不知道在搞什麼東西,也沒北伐過來,但卻緊張兮兮的。
巧婦難為無米之炊,姬成玦現在只能做到勉強先把局面維持住,一切的一切,還是得看戰爭具體的程序情況。
原本,朝廷對伐楚的觀感,是類似於當初開晉一般,許是因為靖南王先前的戰績實在是太彪炳了,讓大燕上下對戰爭的模式,產生了誤解。
而當真的要大軍聚集、民夫支撐,前線開始慢慢磨的時候,那種軟刀子狠狠割肉的痛楚感,才開始真正襲來。
伐楚的後勤代價,實在是太大了,自燕京城運輸過去一車米,路途上民夫就得吃掉泰半,再遇到個天氣原因或者其他因素影響一下,運輸到上頭去的,也就真的是杯水車薪了。
偏偏楚人一座鎮南關卡在那裡,晉東那塊地方,因為前幾年的野人之亂和楚人進軍,早就被打成了一片白地,大軍根本就無法就地補給,上百萬伐楚軍民,就像是上百萬張嗷嗷待哺的嘴,吃喝都得從後頭咬牙推上去。
難,
難,
難!
“鄭凡啊鄭凡,早點把這場仗打完吧,老子我是真的快撐不住了。”
新一批的糧草軍械轉運,已經安排好了,接下來,就得為下一批的開始做準備。
河工的事情,姬成玦也早就注意到了,但對這一件極為不合理的選擇,他沒有發聲,也沒有提出異議。
雖然不知道這到底是要幹什麼,但他相信靖南王不會閒著沒事幹鬧著玩。
戶部下衙走出來,正好看見太子府的車架出宮。
出宮去哪裡?
自是去後園。
姬成玦笑了笑,燕皇在後園榮養,司禮監掌印的差事都讓魏忠河卸了下來,交給了李英蓮。
但他這個二哥,是不敢真的“監國”的。
哪怕父皇嘴上說了不要不要,
但也沒人敢當真。
所以,他每日都得帶著所有摺子,去後園請侯指示。
父皇雖然拒絕了看摺子,但太子仍然會請求向父皇討問治國方針,恭恭敬敬。
待得太子府的馬車遠去後,姬成玦才走出宮門,坐上了自己的馬車。
趕車的,是小張公公。
馬車內,張公公將一條冰毛巾遞給了姬成玦,同時道:
“四皇子被調派去京外破虜營任將軍了。”
京城禁軍原本有十二營,八個營在外,四個營在內,統稱大燕京都十二營禁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