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拋頭顱灑熱血之外,還有這般枯燥的案牘堆砌。
但該看的,還是得看,該做的,還是得做,鄭伯爺把這個當作一次修煉。
很多時候,事情可以下放給魔王們去做,比如四娘和瞎子,他們來做這個工作那是絕對的得心應手。
但自己這個當主上的,必須得會。
就如同歷代皇子,在成年後,若是皇帝老子還沒嗝屁,多半會安排他們去各部觀風,提前積累工作經驗,這是皇子的正常養成模式。
由此可見,就是當皇帝,也是需要極高的職業素養和基礎準備的。
新一批的摺子,又送來了。
鄭伯爺只是對送摺子進來的親衛點點頭,頭也不抬地繼續工作。
靖南王在帥座上坐了一會兒,後來又走到下面,站在沙盤一側,注目良久。
王帳內的氛圍,分工明確,且極為和諧。
終於,等到快中午時,鄭伯爺終於將所有摺子都批閱好,讓外面親衛進來搬走發出去。
明天如果繼續這樣的話,鄭伯爺覺得自己的效率,還會更高一些。
批閱完後,
鄭伯爺抬起頭,
閉著眼,
深呼吸。
手腕,很疼,因為他真的已經很久沒寫這麼久的字了。
如果老田的字像李富勝那般,是潦草的狗爬體,那自己也能輕鬆寫意一些,可偏偏自己前幾日看老田批摺子時,那字寫得………是真的好。
有這個壓力在前,鄭伯爺就不得不認真對待。
這一世,他平日裡除了練刀,也會練字的,畢竟腦子裡有那麼多的詩文可以抄,現在不抄,是懶得抄和不屑去抄,畢竟出生地在燕國不是乾國。
但怎麼說呢,
日後要是用得上,
或者想去乾國旅遊什麼的,寫詩詞騙花魁時要是字上不得檯面,未免太丟份兒了。
雖說鄭伯爺和魔王們一致認為,抄詩詞騙名聲和騙得自薦枕蓆,顯得很低端;
但鄭伯爺覺得,日後要是有機會,還是得把這個程式走一遍,不能留下遺憾不是。
批閱完這些摺子後,腦子裡,似乎浮現出了一種清晰的脈絡。
後方的後勤支撐,各路軍寨的情況,各路兵馬的狀態,由細微編織成面,讓自己的腦海中,有了一個極為清晰的認知和可循的脈絡。
數十萬大軍該如何調控,
就該這般來。
還在盯著沙盤看的靖南王開口道;
“再給年堯寫封勸降信。”
“好的,王爺。”
鄭伯爺攤開紙,落筆前,卻停住了,問道:“王爺,是以您的名義寫?”
“寫你的。”
鄭伯爺點點頭,
既然是以自己的名義寫,就能隨意發揮了。
且年堯是家奴出身,雖然是王府裡的家奴,但想來文化程度,不,至少是文化修養上,應該不會太高,所以,自己可以全程寫大白話。
鄭伯爺一開始的腹稿是想對年堯普及一下“眾生平等”的普世價值觀。
但一想這個,有點太硬了,用年堯奴才的身份來挑撥他和楚國的關係,太過於套路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