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上,這是人之常情。”
“你這是讓我自我安慰的理由?”
“那麼,主上,想要什麼?”
“我只是覺得,我現在的內心這般平靜,是不應該的。”
“為將者,必然鐵石心腸。”
“要分細類,比如,我曾經是民夫出身,現在看見民夫死了,我還能無動於衷,這就不對。以前經常聽到一句話,總覺得是套話,叫深入群眾,融入群眾,現在品品,其實道理很大。
我從民夫中來,卻已經完全忘記掉自己的根本了。”
“這………”
善於分析人心的瞎子,這會兒居然發現自己跟不上主上的步調。
最後,瞎子只能歸結於,主上的早飯,可能吃得太好也太飽了。
“真要變得冰冰冷冷的,好像也沒太大意思哦,是吧?”
“但冰冰冷冷的主上,才是我們想要的主上的,理想型。”
“嘖,但我還沒玩夠,如果說這輩子是一場新的開始,就算是一盤遊戲,既然能邀天之幸可以重開一盤,那我就得全身心投入地去玩。
上輩子沒來得及看到的風景,這輩子,得去多看看,多感悟感悟。”
瞎子已經有些受不了了,他終於明白了,這是矯情,因早飯吃得太飽而產生出的矯情情緒!
其實,
瞎子想得沒錯。
眼下,無事可幹,軍議還早,人一旦閒下來了,就開始尋找“多愁”探秘“善感”了。
“沒道理,你們一個個地開始變得越來越有人情味兒,從平面活得越來越立體,我就得逐漸從立體向平面靠攏,這不公平。”
“是的,主上,這確實不公平。”瞎子敷衍道。
“我想更好地擁抱生活。”
“是的,主上,畢竟,生活這般美好。”瞎子繼續敷衍道。
鄭伯爺伸手敲了敲自己的腦袋,
道:
“唉,其實人家死了,我卻還在這裡唧唧歪歪一大通的,也是一種漠視,是吧?”
瞎子閉上了眼,道:
“民夫外出伐木以供軍寨所需,這,本就是民夫的職責,正如軍卒戰死沙場一般,是再正常不過的歸宿。
主上可以上去安撫一下他們,鼓舞他們計程車氣,將他們的傷心和悲痛,轉向楚人,更何況,人,本來就是楚人殺的。”
鄭伯爺搖搖頭:“但,今兒,我不想這麼做。”
“還請主上示下。”
“難為你了。”
“主上,說這話就見外了。”
“你現在是不是很想打我?”
瞎子沉默。
“我現在是不是看起來很欠打?”
瞎子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