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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上午,
驛站外頭,停了好多輛車。
最前頭的,
赫然是成親王司徒宇的馬車,在其後面,還有穎都各個名門望族以及各大勢力的馬車;
再後頭,就是魚龍混雜了,畢竟,想要毛遂自薦來鄭伯爺這裡求一個機會的人,實在是太多太多。
而這時,驛站的大門,緩緩地被開啟。
裡面走出來的,不是驛站的驛丞及其手下,而是一群甲士。
所謂的“磨刀”,並非是指的是臨陣找快磨刀石來磨刀,對於老卒而言,兵器箭矢這些,平日裡的保養都容不得絲毫懈怠。
傳這個令,意思其實是今晚好好休整,養足精神,調整好狀態,明日要見血。
所以,
當這支親兵衛隊持刀而出時,當即,一股肅殺之氣瀰漫而出。
高毅所率的這一鎮,人最少,只有一個營,但作為拱衛鄭伯爺安全的親兵衛隊,自是挑選的全軍一等一的精銳。
三百虎賁,當即讓驛站外整條街面都安靜了下來。
隨即,
一身金甲的鄭伯爺騎著貔貅,從大門內緩緩而出。
四娘曾提醒過鄭伯爺,說這套金甲真正上戰場時可千萬別穿,鄭伯爺自是記得,但這種御賜之物,在眼下這種情況下,卻最適合不過。
而這時,
最前面那輛馬車的車簾被從裡面掀開,顯露出成親王司徒宇的身形,其父戰死出殯時,他還只是個孩童,現在,已經是個少年郎了。
只不過,其臉上倒是沒有遺傳到其父的崢嶸稜角,反而透露著一股子書生文弱氣息。
這應該和身處環境有關,畢竟,成親王府雖然得以繼續保留在穎都,沒有和晉皇一脈那般被遷往眼睛,但司徒宇現在活得,也就是個泥胎塑像的模樣。
“小王,見過平野伯。”
司徒宇向鄭凡問好。
一個是王爺,一個是伯爵,差距很大,但前者卻向後者放低了姿態,而且放低得,可不是一點點。
這就是亡國之人的底氣不足了,可能,在穎都內外的晉人面前,他依舊可以維繫屬於自己的些許尊容,但在燕國真正的勳貴面前,他不敢有絲毫拿捏。
坐在貔貅上的鄭伯爺對著司徒宇抱拳拱了拱手,
道:
“見過成親王爺,成親王爺福康。”
口中說的是見禮,但態度上,可沒有絲毫見禮的誠意。
其實,一般情況下,這種虛禮,鄭伯爺是不會計較的,擱在平時,踏踏實實態度端正地給人小成親王行個禮,他也願意,橫豎沒必要在這種小事情上給人挑出毛病不是。
但今日,他可不能落半分姿態。
“平野伯來到穎都,小王已命人在府內備下酒水佳餚,為平野伯接風洗塵,讓小王,也盡一盡地主之誼。”
鄭伯爺笑了,
在他的印象中,
似乎這位小成親王所做的事情,就是一直在請吃飯。
當初,
大皇子率領東征軍過來時,他設宴請大皇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