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道和人生,其實都一樣,越往上走,所見到的鮮血和屍首,也就越多。
你不用去喜歡,這會變得像李富勝一樣,走入偏道;
你不能去麻木,麻木之下,你忽略掉的不僅僅是你不想看到的東西。”
“王爺,那該怎麼辦?”
鄭凡一邊向沿著江畔向南走一邊問道。
“你得,學會適應。”
這是田無鏡給出的答案。
眼前的鮮血,都是新鮮的,你能看見它們在江面之中翻滾和浸染,鼻尖,似乎還能嗅到瀰漫在空氣中的血腥味。
鄭凡調整著自己的呼吸,一步一步往前走路,他的腦子裡,還在迴盪著田無鏡的話語。
這是點撥,來自一個當初可以單挑之下擊敗劍聖的強橫存在對你進行的點撥。
鄭凡自然清楚這種點撥到底有多重要多寶貴,所以,肯定不能浪費它。
那隻屬於鄭凡的貔貅見鄭凡一個人往上走了,本能地想要跟上去,卻被身邊那隻更大的貔貅攔住了路。
夕陽的餘暉下,
鄭凡慢慢地走著走著,
漸漸的,
隨著上游燕軍對楚人的殺戮開始愈演愈烈,
江面上的血色,也開始愈來愈濃。
似乎也是因為眼前景象的刺激,鄭凡體內的氣血,也開始逐漸躁動起來。
一具楚人的屍體,順著江面飄浮了下來。
接下來,是第二具,第三具,第四具……
很快,就不用再數了,因為已經有些數不清楚了。
上游位置,有燕軍騎士開始向下遊追進,用弓箭,射殺著那些企圖混在江水中魚目混珠企圖逃脫的楚人。
楚人的水性,普遍的比燕人要好很多。
但既然已經開始下殺手了,那麼燕人自然也不會客氣,更不會給予楚人逃脫的可能。
騎士們經過鄭凡身邊時,自是認出了鄭凡,認出了這位平野伯。
見這位先前掀起殺俘潮的總兵大人此時居然一個人在往南走,一些騎士問候了一聲,也有一些騎士只是用馬刀拍打了一下自己胸口的甲冑以作應對。
但在見到鄭凡似乎無暇理會他們,只是一門心思地埋著頭一個人往南走路後,這些騎士們也就不作什麼停留,繼續去追殺自己的目標去了。
當屠刀開鋒後,想要及時收住,那自然是不可能的事兒。
想當初,靖南侯自滅滿門時,那些殺紅了眼同時心理上也承受著極大壓力的靖南軍士卒,可是差點連皇后所在的位置也一併給屠了。
不過好在,這裡的楚人戰俘夠多,就算不足以讓所有燕軍士卒每個人都能砍下一個首級,但讓自己的甲冑濺灑上一些血那當真是綽綽有餘。
走著走著,鄭凡忽然感覺到自己身邊,似乎還有一道影子。
在自己的身體左側,似乎在跟著自己一起走。
眼角的餘光,看見一個身上穿著黑色衛衣的男子,嘴裡叼著一根菸,眼窩有些凹陷,指節泛白。
這個人,很熟悉,是那種近乎要突破隔膜溢位的熟悉感。
但卻又是那般的陌生,似乎已經是很久遠很久遠的陌生人了。
再強烈的相思,再多的懷念,一旦被分割到了現在和過去,就將淪為真正的咫尺天涯。
鄭凡感覺自己的視線開始有些模糊起來,
他的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