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鄭凡實在是太“優秀”了,
且田無鏡自己也經歷了一些事,
他有些累了,
有些事,
也懶得再去管了。
其實,這種感覺,鄭凡也感受到了,以前,靖南侯確實是以為自己好的長輩理由,在壓著自己,但自打從上次出征雪原開始,事情,就開始發生巨大的改變。
以前,來自靖南侯的欣賞,只是來自暗處,你知我知,一些有資格瞭解內情的人,也懂得靖南侯對這位鄭將軍的看重。
但從半年前開始,不少人都發現了,靖南侯想要提拔這個姓鄭的將軍。
其實,大到帝王之家,小到燕京街頭賣油條的小販,他們都需要考慮接班人的事情。
因為只有你有一個接班人且能夠讓你這個團體提前熟悉和認知其能力,才能在日後的權力交接時進行得比較平穩。
靖南軍的攤子,其實已經不小了,且在鎮北侯府交卸半數鎮北軍之後,真正嚴格意義上的大燕軍方獨立於朝廷和陛下的山頭,就是靖南軍。
當然了,這些事情,鄭凡是沒想過的,他是喜歡到處“化緣”,但本質上,並沒有去想著繼承誰的資產直接讓自己變成“二代”,他更喜歡當作養成經營類遊戲來對待,自己一磚一瓦,堆砌出屬於自己的“我的世界”。
阿銘帶著幾個甲士端著飯菜過來了,女人也知道自己似乎太過於無禮了,在見到這位天一般大的鄭將軍居然在此時也跪著時,她馬上也跪了下來,然後被阿銘領著帶了出去。
自始至終,阿銘都維持著自己的冷酷臉,彷彿這一切,都與他無關。
“侯爺,剛剛只是一場意外,一場意外,呵呵。”
鄭凡有些尷尬地將飯菜擺放在小茶几上。
菜不多,兩葷一素,但在戰場上,已經算是難得的精緻了。
食不言,
鄭凡陪著靖南侯用了飯,然後讓外頭的甲士將飯菜撤了下去,另外還有人送上來了茶和飯後甜點。
是的,
即使被圍攻了這麼久,
鄭將軍的生活水平,其實並沒有本質的下降。
偶爾,他會去城牆上和甲士們揮揮手,陪他們吃一吃炒麵,大部分時候,都是自己的小灶。
沒條件時,那就別講究;
有這個條件時,那就別虧待自己。
原本的雪海關糧食還是挺緊張的,但也不在乎多一個鄭將軍去造。
不過,有一點讓鄭凡有些意外的是,自己在先前敘述時,將劍聖的事兒給說出來過,但一直到吃完了飯,靖南侯都沒說要去看一眼躺在病床上還昏迷著的劍聖。
當然了,和連問都不問自己兒子一句這件事比起來,靖南侯將劍聖給忽視掉,也就很正常了。
也不知道為什麼,鄭凡沒敢在田無鏡面前主動提起那孩子的事。
彷彿那個被自己隨便取名叫天天的孩子,是這裡的一個禁忌。
眼前這個男人,那白色的頭髮,彷彿也是在警告著鄭凡。
這種感覺,很難用言語去描述出來,因為鄭凡清楚,不去提那個孩子,不是因為田無鏡害怕,而是田無鏡不想控制不住自己的怒火。
“仗,到此就告一段落了,得緩緩。”
靖南侯說道。
這意味著,燕人短期內,不會去北伐雪原,也不會再去謀求對楚國開戰。
事實上,三國大戰之後,燕人滅掉了赫連家聞人家,得到了晉國半壁,本身的消耗,也是極大。
原本,先休養生息個幾年,再順帶消化消化自己控制的晉地才是基本國策。
但很快,又是一場東征大戰,且這場大戰並非一戰而下,而是一波三折。
戰果很大,吞下了整個三晉之地不假,但這三晉之地,這兩年都被戰火禍禍了一遍,尤其是成國這兒,基本被徹底打爛了,整個成國東半部分,簡直快成了無人區。
眼下,是真的軍士疲敝,民力疲憊,再不休養生息,就真的要走上窮兵黷武的道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