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那些流民快靠近城牆時,梁程毫不猶豫地下令射殺。
不能讓他們蟻附攻城上來,否則會影響城牆守卒對後續跟進的野人的打擊。
這支盛樂軍裡,晉人居多,但你也得看是哪裡的晉人。
三家分晉的格局形成了超過一甲子的時間,彼此之間,雖然被外界統稱為晉人,但實際上,早就分裂了。
鄭凡麾下的,以赫連家和聞人家降卒出身居多,或者是原本京畿之地的降卒,總之,和司徒家也就是成國地界上的晉人,可沒什麼憐憫情緒。
所以,
他們很果斷地執行了梁程的命令,開始對城牆下的流民進行無情射殺。
流民的組織紀律性是很差的,一般都是拿來當炮灰用用,若是所攻打的城市有護城河或者壕溝的話,就讓他們揹著土來填坑,土不夠,那就用他們的屍體去填坑,也是一樣的。
但在遭遇打擊後,上頭,是無情對自己射箭的燕軍,後頭,則是虎視眈眈的野人,這些流民絕大部分都是抱著腦袋蹲在地上痛哭大叫著等死。
梁程再度下令,停止射箭。
箭矢停止;
流民們有些渾渾噩噩地茫然看向四周,沒人敢扛起梯子繼續嘗試爬牆,但又不敢往回走,只是本能地攢聚在了城牆角落。
任憑遠處的野人怎麼呼喊怒罵揮舞著刀,反正距離還遠著,這些流民們就這麼木木愣愣地不動了。
他們不傻,知道自己但凡有什麼異常動作和企圖,上頭必然會再度射殺他們,人都是想求活的,哪怕希望很渺茫,哪怕只是晚死一會會兒,大部分人還是會選擇這般做。
多一刻苟且就儘可能地多苟且一會兒,哪怕活得如同行屍走肉。
鄭凡小心翼翼地探出腦袋向下看了看,居然還看見一個女人流民蜷縮在牆角,正在給懷裡的孩子餵奶。
也不曉得被野人抓來驅趕了這麼遠的她,還能不能擠出奶水兒。
只不過,鄭凡也清楚,這會兒不是心慈手軟的時候,劍聖躺在那兒歇菜著,若是他在的話,估計會想辦法下樓,將那孩子救上來。
唉,
正義感爆棚的事兒逼動不了了,
也挺省事的。
那邊,
見自己好不容易抓來的晉人居然趴窩了,野人那邊開始分出兵力進行攻城。
只不過,說是野人,但實際上也是晉人的面龐,但他們披著甲,武器也不錯,前排士卒拿著盾牌,後排扛著雲梯,再之後的推著攻城錘。
然後攻城錘走了半路,城牆上的盛樂軍還沒射箭呢,車輪就自己散開了,最後,只能靠兩排人扛著那一根大圓木繼續向前。
早知道要這般,何必脫褲子放屁?
“主上,野人攻城已經出現了兩處荒謬之處,一處,是在我南面城牆外根本就沒有護城河壕溝的情況下,強行驅使這些好不容易抓來的奴隸進行攻城,其實,根本一點用都沒有,消耗這一點點的箭矢,其實也是忽略不計。
如果是屬下在對面的話,這些奴隸既然是好不容易抓來的,我會讓他們去負責軍寨大營的後勤,砍伐、營建等等,哪兒哪兒都是需要用人的地方。
他們現在這樣將奴隸擱置在城門城牆下面,反而會給他們後續主力攻城時造成極大的麻煩,畢竟城牆下空間就這麼大。”
古代打仗,民夫的數目是正規軍兩倍以上,那是常有的事兒,所以很多時候那些動不動號稱四十萬八十萬的大軍,基本都是將後勤民夫也一起算上去的。
“其實………”梁程猶豫了一下,繼續道:“他們習慣於以牛羊群驅趕著行軍作戰,以做戰爭補給,但很顯然,這次入關後,他們只顧著搶劫了往家裡轉移東西,一切所需都從晉地劫掠。
再者,野人入關到戰事席捲大半個成國,實際上這些地方的春耕和秋收,基本都耽擱了,所以,野人那邊,到了這會兒,就算是想劫掠也很難再從附近獲得足夠的補給了。
雪海關方圓,畢竟是他們最開始進來的地方,也是搜刮最狠的地方,野人那邊,應該也快要缺糧了。”
“所以,你的意思是,這些奴隸,可以…………吃?”
梁程預設了。
“你要不要這麼重口?”
知道你是殭屍出身,知道你和阿銘哥倆好,沒事一起喝喝紅色的小酒陶冶一下情操,但也沒必要說這麼直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