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裡的聲響?”文樂有些緊張地問道,要知道,大乾的北地可正在和燕國交鋒,雖然還沒出現大兵團的作戰,但燕人的小股部隊這陣子一直在乾國邊境一帶瘋狂地襲擾。
最重要的是,現在自己所在的這座城,在數月前,才剛剛被燕人攻破過!
就像是才出過軌的男人他的話不那麼能信一樣,
剛破過的城你在裡頭就很難給你安全感。
“糟了,是北門出事了,上次燕狗就是從北門進來的。”
文先生一聽“燕人”來了,當即就有些嚇傻了。
他和孟珙不同,他只是王府養的一個秀才,副業是王爺的師爺,主業則是陪王爺聊天解悶兒。
剛才在屋子裡再怎麼分析天下大勢也不會影響他在得知燕人又打來後的驚愕失措。
孟珙深吸一口氣,抓著文先生的肩膀搖晃了幾下,吼道:
“文先生,快速去通知王爺的護衛保護好王爺,我去調土兵!”
“好……好……”
文樂嚥了口唾沫,馬上衝回了府衙。
孟珙則不再停頓,徑直向著土兵駐紮的庫房那邊跑去。
沒跑多遠,前方就忽然出現一群人影,這群人身穿藏青色襖衣頭裹布條手持各式武器;
為首一人騎著馬,身披紅色的披風,頭戴釵冠,赫然是一位年過三十的女人。
還沒等孟珙開口,女人當即喊道:
“孟將軍,北邊因何騷亂?”
顯然,這群土兵在感知到北門的亂響後就馬上奔了出來,這讓孟珙心下大定,此時他也顧不得禮數了,馬上上前對著騎在馬上的女人道:
“達奚夫人,北門應該是出事了,可能是燕狗又來了。”
聽到燕人來了,
達奚夫人臉上沒有露出絲毫慌亂之色,甚至隱約間可見其興奮之意。
其身後的狼土兵們也是一陣雀躍,雖然他們裝備很差,連棉甲都少得很,但此時,卻發出了興奮的長呼聲。
“達奚夫人,下官不知道燕狗是否已經奪了北門,城內守卒分散四處,若是燕狗已然拿下北門恐大局將崩,還請夫人速速發兵將北門控制住。”
“燕人來了,本夫人自是要打的,但孟大人,可得按照上路時那般說好了,一個燕人腦袋,五兩銀子!”
“必然!”孟珙馬上拍了拍自己的胸脯,隨後又迅速指向了身後的府衙道:“夫人請放心,那座府衙裡現在住著我們大乾的一位王爺,今日夫人護下此城,相當於救下王爺的命,王爺和朝廷定然不會吝嗇賞賜。”
狼土兵,對於大乾來說,其實就是僱傭兵。
當初刺面相公在平定西南叛亂時,主動收服了一部分土司歸順,藉著他們的力量才最終將西南平定。
隨後,大乾內地好幾次發生叛亂或者造反情況時,也經常會調狼土兵去幫忙平叛。
這些土兵裝備雖差,但作戰極為勇猛,悍不畏死!
只是,他們雖然名義上是大乾的子民,也認大乾的皇帝是他們的皇帝,但其實他們在西南更像是一個個獨立王國。
當然了,要賞金這也是正常,朝廷養的兵還得吃軍餉,戰時首級也能換賞錢和軍功,這些狼土兵從乾國西南來到北方,自然不是來毀家紓難報效皇帝的。
得到了孟珙的保證後,達奚夫人張開嘴,喉嚨裡發出了一聲長呼,這種長呼在後世很多民歌裡會出現,但此時達奚夫人的長呼聲,卻帶著一種鏗鏘的殺意。
“兒郎們,隨我殺燕人!”
達奚夫人一馬當先,其身後的狼土兵們更是奮勇向前,健步如飛,宛若一頭頭迅猛的獵豹。
他們是大山的子民,這一雙腳走山路如履平地,在這平地上奔跑起來,自然更是迅捷,達奚夫人縱然騎馬,但其身後的土兵們竟然有不少已經追過了她。
孟珙這時則馬上跟著向前跑去,在經過府衙時,孟珙恰好看見王爺在護衛的攙扶下走出了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