氛圍,在這裡,是凝滯了的。
終於,鄭凡深吸一口氣,對著田無鏡緩緩地單膝跪了下來。
田無鏡側過臉,看著跪在自己面前的鄭凡。
二人四目相對;
一股磅礴的壓力向鄭凡傾軋而來,那是一種來自靈魂層面的審視,無形之中的威壓,讓鄭凡胸口裡的魔丸都開始微微發顫。
豁出去了。
鄭凡咬了咬牙,
直接道:
“侯爺,我想知道夫人,到底是怎麼死的!”
“她只是睡著了,她等我回來等太久了,就先睡了。”
你很難想象,田無鏡會說出這種話。
在這個時候,你需要對他做什麼?
如果他不是田無鏡,你可以對他潑一盆冷水,你可以對他破口大罵,你甚至可以上前一巴掌抽醒他。
但正因為他是田無鏡,其他人不敢,
鄭凡,
也不敢。
因為皇帝的新衣,只有皇帝來穿,才能起到效果。
鄭凡慢慢地張開嘴,
他現在說的每一句話,都很可能導致在下一刻,自己的腦袋被田無鏡一拳砸爛。
魔丸,根本無法阻止。
但鄭凡覺得,自己應該說些什麼,應該嘗試去做些什麼。
農村人家辦喪事辦酒,關係處得好的鄰居親戚也會自發地提前一兩天過去,幫忙做事。
這是在作死麼?
是吧,
作死。
鄭凡開口道:
“侯爺………孩………孩………子………”
鄭凡能夠清楚地察覺到自己的牙齒在哆嗦,說話也斷斷續續的。
他在走鋼絲,身下,是萬丈懸崖。
以前不是沒走過鋼絲,但那是為了追求某種利益,而現在,真的不圖什麼,也真的不想去求什麼。
鄭凡覺得自己好久都沒這麼純粹了,
純粹地作死。
田無鏡看著鄭凡,
這次的看,
和之前不一樣。
之前的田無鏡,不管內心如何,但至少,目光是平靜的,而現在,他的目光裡,卻帶著清晰的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