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陪本侯去軍中看看將士們。”
“是,侯爺。”
鄭凡清楚田無鏡打算做什麼,又道:
“侯爺,我讓內子收拾一下東西,待會兒我們和您一起回去。”
“盛樂城的事,你不管了?”
“手底下有幾個管家,無礙的,只求侯爺不治我這個擅離職守之罪就行,末將好歹是個乾爹,總得去看一眼。
看完之後,內子留下伺候夫人月子,末將再星夜回來就是。”
田無鏡點了點頭,算是同意了,道:
“你去和你內子說吧,算本侯欠你一個人情,本侯先去軍營裡看看將士們。”
“是,侯爺。”
鄭凡先進屋和四娘說話,四娘聽了後,眉頭微蹙,道:
“主上,按理說,杜鵑應該已經生了才是,為何我們盛樂城這裡一直沒收到這方面的訊息?”
“什麼意思?”
“主上你和侯爺在雪原和天斷山脈裡行軍,書信難以傳遞,這是很正常的事,但誰都清楚,靖南侯返程時必然會經過盛樂城,如果那邊的侯爵夫人已經生了,為什麼沒有人提前過來等著侯爺大軍歸來報信?”
“也是啊。”
鄭凡吸了口氣,
道:
“我說呢,靖南侯這麼著急,他應該也發現不對勁了,也不對,算算日子,杜鵑可能也剛生產沒多久,歷天城距離咱們這兒又挺遠的,報信的人可能還在路上也說不定。”
四娘是知道自家主上和靖南侯之間的關係的,道:
“但願如此吧,主上,那我們就走吧?”
“不用準備東西?”
“侯府能缺什麼東西?”
“也對。”
鄭凡和瞎子又交代了幾句後,就和四娘一起去了軍營。
軍營裡因為田無鏡的到來而顯得更加熱鬧,靖南侯正端著酒在將士們中間遊走。
這酒也就是做做樣子,靖南軍裡上至總兵官下到普通士卒,沒人敢去灌田無鏡的酒。
等到鄭凡和四娘進軍營時,田無鏡向這邊看過來,點了點頭,示意鄭凡再等一會兒,他還需要去看看那些受傷和生病的將士。
就在這時,
一匹快馬從軍營外飛奔而來,在其身後,跟著十多個靖南軍哨騎。
即使大營之中正在宴飲,但外面的戒備是一點都沒少。
且很顯然,那些哨騎應該是認識來人的,所以沒有阻攔和通稟,只是陪伴護送著一起向中軍大營這裡過來。
來人沒了左臂,從鄭凡面前策馬而過時,鄭凡還覺得他有點眼熟,細想一下,才記起來那位應該是田無鏡曾經的親衛之一,叫馬奎,自己曾有一段時間混在靖南侯親衛營裡進京過,所以認得。
只不過他應該是在破晉之戰中受了重傷,變成了半個殘廢,所以就沒有再在軍隊裡待下去,而是回到侯府當一個“看家護院”。
田無鏡看著自己昔日的親衛策馬而來,目光微凝。
馬奎翻身下馬,整個人在地上連滾帶爬了好幾下才竄到了田無鏡的面前,
周遭士卒一開始還想要大笑一下,只是在見到馬奎臉上的淚水和鼻涕後,所有人都下意識地噤聲;
馬奎爬到田無鏡腳下,伸手拽住了田無鏡的靴子,
悽慘地喊道:
“侯爺,侯爺,屬下該死,屬下該死啊,屬下沒能保護好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