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李崖如呂仁,若自忖不敵,當劍斬在道未成之時。
就如這棋,破之在其勢未成之際。”
就算是正在埋首於棋盤的文天,聽了這兩句話,也有些醍醐灌頂,恍然大悟的感覺。
呂仁他不敢想。
但是李崖他可是對陣過的,對付李崖這樣的,文天在擂臺上有破過對方的【木之道】【土之道】,在萬獸山龍且有一劍斬退過李崖,兩種情形雖然完全不同,但確實有那麼一點點相同之處。相同之處,就在於,都是在李崖放鬆警惕情況下驟然發難的,文天是龜息術引李崖現身然後配合小怪獸暴起發難,龍且更是出乎李崖的意料突然爆發。
劍斬在道未成之時。
就如這棋破之在其勢未成之際。
這個意思是,下次再見到李崖,當不由分說,先下手為強再說。就比如在試煉裡對方莫甘娜那樣,別給他機會,只管先斬斬斬一頓斬,斬了再說。
果然是高手。
見解獨特,見識過人,一語就道破了根本。
文天正想著的時候,陸遠已經啪地一下,又落子到了中間戰場:
“小子,你以為我沒看出來嗎,你讓出了四個角,把自己的外勢做厚,你是想要瞄著我這中間的大龍啊,我如何能讓你得逞?你小小年紀,心思竟然這般歹毒陰狠,長此以往,必遭天譴啊!”
文天一聽,這都什麼鬼,下棋就下棋,你怎麼開始罵人了,還有沒有一點兒高手的風範了。尼瑪,我不就是打了你大龍的主意了嗎,怎麼就必遭天譴了。
“前輩,棋盤上爭勝負而已,哪裡談得上什麼心思歹毒了。前輩言重了。”文天說完,下手卻毫不手軟,開始對白方的大龍開始了圍追堵截。
陸遠鼻子哼了一聲:“小子,爭勝負是沒錯,但你這混小子竟然敢打我大龍的主意,那你這就有些過分了。我要是讓你把我這大龍給鯨吞了,那我還下個什麼棋,還冒充什麼棋道高手!”
文天一邊手上應著,一邊跟陸遠鬥嘴,眼睛卻頻頻向何方和鐵牛使眼色。
鐵牛莫名所以。
何方卻看明白了,於是也朝陸遠恭恭敬敬請教道:
“弟子聽說弈棋之道,原是為陶冶性情之用,既然是陶冶性情,何以又用爭勝負之舉,睚眥必報錙銖必較之設,何也?”
何方的意思是,既然下棋是為了陶冶性情的,那為啥要設計成這種激烈搏殺的爭勝負的方式,這豈不是很不利於陶冶性情嗎。你下棋下得雙方臉紅脖子粗,恨不得把對方吃了,那你還陶冶哪門子的性情。
陸遠聽了何方竟然會這麼問,忍不住抬頭看了何方一眼,然後又埋頭棋盤,嘴裡道:“你知道道經上講的最多的是什麼嗎?”
何方一愣,不知道他怎麼就忽然扯到道經上去了,想了想,回答道:
“道經上,講得最多的應該是道吧?”
“道?”陸遠嗤然一笑:“道,道經給你講明白了嗎?沒有。道經上凡是講到道的,都語焉不詳,因為道,只可意會不可言傳。我說的不是道,我說的,其實就是爭,或者不爭。道經上反覆提到無數次提到爭或者不爭。
怎麼爭,怎麼不爭,才是道經想要講明白的東西。”
何方沒聽太明白,於是緊接著又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