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涼翎抱著白冰溪到了急診室前,葉衍拿著掛號的號小跑著跟在後面,見顧涼翎就要往急診室裡闖,一把拉住他。
“進不去,裡面還有正在搶救的病人。”
顧涼翎猩紅的眼睛盯著搶救室,轉身就走。
大半夜,外科醫生值班室被一腳踹開,進來一個氣勢洶洶的男人,高大的身軀和駭人的氣勢讓醫生膽寒。
本就不寬敞的坐診室更顯得逼仄起來。
醫生下意識的後退幾步。
驚慌的看著男人,強裝鎮定,“你……你們想幹什麼?這裡是醫院!!!”
顧涼翎逼近幾步,聲音冰寒:“準備手術。”
醫生愣住,看了看他,又望向他懷裡的女人,還不等說什麼,男人怒吼:“快!!!”
醫生嚇得一哆嗦,條件反射般的,快速應了:“好!”
醫生麻溜的跑出去,讓助理開始準備手術。
看著白冰溪被推入手術室,門口兩個大男人焦躁的開始等待著。
時針在鐘表盤上轉了一圈又一圈,等待的時間總是漫長的。
顧涼翎坐在手術室門口,手緊握著。
腦中一遍遍的放過白冰溪虛弱的趴在葉衍背上的模樣,大腿上一團又一團的血,一大團血跡中間一個個恐怖的傷口,像幻燈片一樣,揮之不去。
一想到她蒼白無生氣的小臉,顧涼翎這心裡像刀割一般,擰的難受。
也恨自己無力去保護她,每次都是看著她把她自己搞的一身傷回來,暴躁的想對她發脾氣,他不喜歡她不把她自己的生命當回事,想張牙舞爪的教訓她一番。
可是呢?
他捨不得,捨不得罵她,每次只能默默的幫她處理傷口,自己在心裡氣自己一番,在她面前,他就是一隻被拔掉利齒的獅子,對她,束手無策,無能為力。
這時候的葉衍也好不到哪裡去,坐在手術室對面,被鮮血染紅的手抱著自己,體內的心咚咚咚跳的慌。
漫長的等待讓他忍不住開始胡思亂想,各種場面開始在他腦海裡浮現,嚇得他一身冷汗。
眼睛望著手術室裡,心底默默地祈禱,渴求上帝,渴求佛祖,平時無神論的他,在此刻甚至荒誕的祈求願意用他十年生命去換白冰溪平安。
五個小時,手術室的燈熄滅了。
醫生剛走出來,衣領就被揪住了,醫生被這突如其來的動作嚇了一跳。
沙啞的聲音傳來:“她怎麼樣了?”
醫生被提溜著,脖子卡的要死,呼吸也不順暢,伸手掰了掰顧涼翎的手,卻發現那手像個鐵鉗子,反而越來越緊。
醫生抓住一個空隙,連忙道:“子彈已經取出來了,傷口也處理過了,傷口發炎導致高燒昏迷,燒退了,也就沒事了。”
顧涼翎鬆開醫生的衣領:“謝謝。”
醫生受寵若驚,頭搖得像撥浪鼓:“沒事沒事。”
醫生也很快淡定了,這樣擔心病人家屬也不是沒見過,只是,這麼暴力的,還真沒遇到過。
擔心狠了,這麼做,也不是不可原諒,醫生還好心提醒,“去辦一個病房吧,之後護士會幫忙轉入病房,護士的叮囑,一定要聽,這傷口發炎可不是什麼小事,得細心照料的好。”
“自然。”
顧涼翎看向葉衍,意思很明顯,去辦理病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