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倒是告訴我她這個方案到底有沒有全國推行的可行性啊！你倒是避嫌了，你都見證過這個方案的推行了你現在避個鬼的嫌！”
林萬佳冷笑，“你這樣到底怎麼接手集團？林升卉越來越固步自封，難道你也等著坐吃山空。”
“你又罵我，我知道我們對彼此很不爽，ok，fine，i don&039;t care，但是你能不能先來處理一下眼下的事情，這個倉儲方案，到底行不行？”
回答她的只有四個字：“自己判斷。”
“林萬佳！！”
“你是不敢判斷，還是不會判斷，還是真的看不清其中利弊所在？你的資訊收集能力那麼強，用腦子分析啊。”
“你以為誰都是你嗎，根據一行數字能算出來接下來一年的政策走向，我做不到，這麼多年的手術做下來我的腦子已經壞掉了，我不知道。”
但回應她的只有平靜的呼吸聲，沒有因為她的抓狂而有一絲一毫的波動。
林啟寧呵呵一聲，從前向後地抓了一把自己脫了假發之後的橘紅色長發，“ok，fine.算了，不說算了，讓林升卉自己處理去吧，我要去喝酒了。對了，林萬佳，你的這個小妹妹腿傷還沒好全吧？我出門的時候瞥了一眼，又在抽筋了。”
整場對話裡都十分沉穩的人的呼吸忽然亂了，亂得林啟寧都忍不住笑了。
自嘲地笑了。
她心髒病犯了那會兒，想要聽來自姐姐的關心的話語時，林萬佳是怎麼說的來著？
哦，她說，她要照顧奶奶爺爺，她沒空陪她閑聊。
哦，好一個沒空啊。
林啟寧笑著捏著手機，聽著冰冷的嘟嘟的聲音，指關節捏得幾乎發白。
這只是一個插曲，在收到這個資訊後林萬佳就出門慢慢朝醫院趕來了，路上還碰到以為她有事兒的鄰居，搭了把手，所以不算太累，甚至還在張明芳的辦公室待了會兒才下來。
當然了，下來就看到了兩小隻含情脈脈地互相抱著，還捂著胸口，像是在嘈雜的鬧市裡開闢了一塊兒小小的安靜的角落，偷偷縮在這裡，講述著只有彼此能聽到的話語。
兩個大人對視一眼，決定先不打草驚蛇，靜觀其變。
很可惜，這麼旖旎的氛圍也沒逼出來什麼突破關系的話語，說了一堆工作啥的，最後落在了回家上。
這樣下去幾輩子才能在一起啊！
兩個人無奈一笑，聳了聳肩。
這種事情，可真是急不得啊。
另一邊，蘇葉心底的鼓點噼裡啪啦敲了半晌後，她決定主動出擊，嘿嘿一笑，“姐！咱們晚上吃啥？”
惹人生氣後，最好的解決辦法就是問問吃啥。
林萬佳瞪她一眼，“沒做呢，也沒時間做了，出去吃！”
“我做吧。”越程琦小小聲說，“買兩個菜，我再做兩個菜吧。”
她心裡難受，急需找點事做做。
緊張了一整天的心在晚上突然放鬆，這讓越程琦難得失眠了。
她在床上翻來覆去，翻到左邊，她想到蘇葉說她好像也喜歡女孩子，少女純真的笑容被永遠刻在她的腦袋裡，翻到右邊，那截兒每天都被她握住熱敷的有點變形的腳踝，像是成了她的夢魘，她閉上眼就是那個瞬間。
被熱水蒸熟的臉，微微泛了紅，整個人都像是水裡撈出來的一樣，酥軟地淌著熱氣兒，腳腕這麼脆弱的存在被她握在手裡。
她沒有抬頭，但少女應該是咬著唇，勉強地看著她……
越程琦猛地一拍自己的腦袋，坐起來，抱著頭，重重喘著氣。
不能想了，越程琦，不能再想了。
你不是這個時代的人，你不是她的正緣，你已經錯了很多也失誤了很多次了，不要再去錯上加錯了。
她想起來很多天的深夜，她剛來到這裡，那時候她試著去幹涉這一切，她的理念是保護蘇葉。可她試圖改變的東西最終都陰差陽錯地回到了正軌上，所以，什麼都改變不了，歷史有自己的韌性，她在這裡，只能做一個見證者。
她在這裡，也只能是一個見證者。
女孩坐在床邊，發了很久的呆，穿好厚外套後慢慢走出去。
在她生長的這個城市，十月的白天已經很冷了，晝夜溫差又大，夏天時還沁人心脾的涼意，現在已經變成了讓人發抖的寒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