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都快把未來透露個底兒朝天了都沒有任何事情，可為什麼一說她自己的名字就卡殼，難道她的名字比那些事情更需要保密？開什麼玩笑，她又不是什麼會影響世界的人才，有什麼可值得保密的。
好他爹荒謬的禁制，怎麼就把她的名字設定成了遮蔽詞！
“……沒事。”林萬佳似乎才從震驚中緩出神，摸了摸眼前人的腦袋，“我知道了，我會保密。”
好平靜啊。“你，不覺得我瘋了嗎？”
女人笑了，“也許有時候我也想體驗一下科幻？”
越程琦更疑惑，卻不知道該怎麼說，該怎麼開口。
接受度這麼良好，這……這對嗎？
“好了，早點休息吧，這間病房都可以休息，偷偷走了點關系的。接下來幾天還得辛苦你。我也得……梳理一下情緒，嗯。早點睡吧。”
女人起身，把蘇葉的手塞進了被子裡，轉身要走。
可是話題已經推進到這個份上了，越程琦不想放過這麼好的機會。她猶豫了一條路，走到住院部門口時，到底是忍不住，問：“姐，你給孩子起好名了嗎？可以告訴我嗎？”
推開門，張明芳就在門外等著，她叫了一輛車來，能穩穩當當地送所有人回家。
林萬佳按上了把手，卻沒有推門，依著門站了很久，久到越程琦莫名覺得有點心慌，才垂了眸色，輕聲道：“我不想知道未來，因為不論怎樣，對我來說都是壞訊息。”
女孩此時還很難讀懂這句話的含義，她只是疑惑地偏了偏頭。不等她追問，女人推開門，挽了另一人的胳膊，走入了無風無月的幽黑夜色。
分明是兩個人，卻孤寂得叫人分不清哪裡才是夜晚了。
她不知道，兩人之間有簡短的和她有關的對話——
張明芳：“問到結果了嗎？她怎麼知道小葉子的血型？”
林萬佳靠在玻璃上，平聲道：“問到了，可是需要保密，放心吧，不是壞人。”
“那算了，不是那種賣血的過來騙人就行。回家，睡覺。”
過了會兒，張明芳又問：“真是好人嗎？我總覺得她揣著心事和算計，心思太重。”
“她在給小蘇葉獻血，而不是……”
“好吧好吧，看人你最準了，我無條件跟你走。明天早上想吃什麼，聽我的吧。”
女人微闔眼，輕嗯一聲，叫人瞧不出來喜怒哀樂。
未來呵，未來。
還真是一個很誘人的“聚寶盆”啊。
可惜來的太晚了，如果早兩年來，也許她不會選擇放棄自己應該拿的東西，也許她還會有再奮鬥一把的心，至於現在……
林萬佳低頭看著身體裡的另一個小人——好的壞的都和她沒關繫了，能讓她守著這些孩子就行，其他的，就算了吧。
就算了吧。
醫院，越程琦送走兩人後小跑著回了病房，剛一開門就覺察了不對。
畢竟有一雙晶亮的眼睛，在月光下微微泛著光，像貓眼睛一樣，直接開了遠光燈。
她忽然有點腿軟，可蘇葉聽到聲音後就偏過頭來看她，看她踉蹌，看她猶豫，不知未來又會怎麼笑話她。
可越程琦心底只剩下一句話，也只有力氣再講這一句話。
她說：“你終於醒了，太好了。”
她撐著自己走到床邊，扶著床才不至於脫力倒下，眼眶酸澀，眼底淚水已然盈滿。她狠命地擠了擠眼睛，把淚水擠掉，又擦擦臉，低聲道：“你都沒哭，我怎麼老哭啊。”
“不能哭不能哭，老是哭哭唧唧的多不吉利啊。我給你倒點水，水呢，我看看。”
手腕被輕輕握住，又晃了晃，似乎在說讓她別急，別慌亂，慢慢來。
畢竟她都知道未來了，也都知道結果，就沒必要著急了，不是嗎？
越程琦自嘲笑笑，低頭又擦擦眼角的淚，遞了一杯溫水後，扶著蘇葉慢慢坐起來。期間不可避免地牽拉了傷口，少女極隱忍地倒吸涼氣的聲音，讓越程琦心底愧疚更深，難過也更深。
如果她們不吵架，不委屈，不躲著彼此……會不會，就不會再有這件事，會不會那次就把這道疤抵消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