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兒認得還不少。”
“還行吧。”魏斯說,“我就說五嬸兒她們給你說媒你都不答應呢。”
“你不也不答應。”
“我怕我兒子受委屈。”
魏斯緩緩攪動碗裡的粥,過了會兒又小聲感慨,“原來你這砧木不是用來接穗芽的。”
“我說你……”遲想無語:“不會比喻別亂比喻。”
魏斯:“?”
他覺得這比喻挺恰當的。
“那你們倆……”
“談過。”。
“啊,怪不得。”魏斯沉默了幾秒,最終憂心眼下面臨的問題大於對八卦的興趣,“那這人也太不講究了。咱桂花一時半會兒從哪找啊?樹呢?總不能再栽回去吧?”
“花好說,樹嘛……”
遲想放下筷子,輕輕嘆了口氣:“樹又有什麼錯呢?”
沙坡河在暮色下呈鐵灰色,橋邊路燈亮起,路上汽車很少,多是去市裡務工返村的摩托車迎面駛來。
“就在這裡停吧,喬哥。”陳牧巖說。
喬鬆放慢車速:“真不用我送你?”
“不用。”陳牧巖解開安全帶,“改天請你和嫂子吃飯。”
喬松靠邊停下:“帶不帶遲想?”
陳牧巖給了他個無奈的眼神:“你說呢。”
喬松笑起來。
陳牧巖下了車,關門時動作頓了下:“喬哥,麻煩你跟遲想說一聲,樸樹……”
“哎別。”喬松一口回絕,“我倆分工明確,我只負責苗圃園內部管理,對外的一切協商決定都是遲老闆的活兒。”
“只傳個話。”
“牧巖。”喬松看著他,“自己跟他說吧。”
“……”
“按道理,你倆的事兒我作為局外人不應該說太多。”他看向遠處被城市燈火烘暖的天幕,嘆了口氣,“可作為哥們兒,我太清楚遲想這些年怎麼過來的。我不知道你當時為什麼忽然離開,因為在我看來,他對你是真的是掏心掏肺,說把你當成理想也不過分。”
陳牧巖喉結動了動,這麼沉重的一個“旁觀者清”,讓他不知道還能說什麼。
“好了,你別多想,我沒別的意思。”喬松說,“你肯定有你的原因,我只代表自己的立場,但是你想知道遲想什麼事兒都可以問我,我知道的都不會替他瞞著。”
陳牧巖站在車邊,喬松的態度竟勾起他一點陳年的苦澀。
他一直覺得遲想身邊的人沒幾個真心看好他倆的。
“謝謝。可能是我的問題,”陳牧巖自嘲地笑笑,“沒有我,他活的更自在,也更熱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