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就是想跟學弟敘敘舊。”魯青站起來拍著遲想後背給人順毛，“但是我自己在這有點那個，所以讓小魏陪我一塊兒，大過節的熱鬧點不好嗎？”
遲想無奈，看向正盯著他、眼神卻有些失焦的陳牧巖，“陳工”
“……嗯？”
“可以嗎？”
“當然。”陳牧巖點頭，“沒問題”
“行吧。”遲想拍拍他的肩膀：“那你先洗漱，讓他們排隊。”
……
浴室不大，玻璃隔間只能容下一人，陳牧巖簡單沖了個澡，換上遲想準備好的淺灰色背心短褲。衣服柔軟清香，熟悉的味道讓他在這一瞬間忽然有些晃神。
最早兩人同居，大家週末也喜歡去遲想住處過夜，吃宵夜玩遊戲鬧騰到很晚。
那時候陳牧巖小氣，不願意遲想的時間分給別人太多，等不到對方主動散場，他就去洗個澡，然後穿上寬松的背心短褲挨著別人坐下觀戰。
一般遲學長從這時候開始就玩得不太專心了，如果誰無意識來句“牧巖好香”，他不論輸贏都會快速結束遊戲，催著大家早點休息……
外面魯青求饒笑鬧的聲音響起，陳牧巖彎唇，以前他會在心裡吐槽這些男生湊一塊聒噪又幼稚。但現在這種熱鬧讓他覺得親切，外加時過境遷一切如故、且無一缺少的慶幸。
遲想最後一個洗漱，從衛生間出來時後頸的紗布已經換好，陳牧巖盤腿坐在床邊跟魯青兩人閑聊，床頭燈的光線勾勒出他深邃的輪廓和陰影，像熒幕裡的畫面般有點不真實。
“年前可能還需要回去處理一些事情。”他朝遲想抬了下眼，又收回視線，“青哥每次放假都來這裡嗎？”
“沒有，也就中秋和春節。”魯青捏著熟睡中的魏蜀吳的手指頭玩，順口抱怨，“我之前那破工作老加班。”
“得了吧。”遲想繞著墊子走過來，“明明是因為談了女朋友。”
魯青瞪大眼睛：“冤枉啊！井山剛批下來那兩年你這兒就一個舊集裝箱一張破行軍床，我來了睡哪兒？這兩年你又忙的要命，去年夏天來都沒見著你人，光陪狗玩兒了！”
“你非得趕著我和喬松出差來，怪誰。”
“嘖，想哥你……”
“行了，說點正事兒。”遲想坐到床上，陳牧巖將思緒從某些只言片語衍生的聯想中收回，讓出位置退到床裡面。
“之前寶兒管園裡的帳，但是以後要照顧小孩精力有限。”遲想把臺燈調暗了些，說：“你不是辭職了嗎？來相園幫忙吧。”
魯青呼吸一頓，隨後往陳牧巖那邊掃了一眼：“你這兒…不缺管賬的吧？”
“缺。”遲想說，“除了財務，還有苗木養護的資料，讓小魏跟你交接一下。”
魏斯聞言心裡“咯噔”一下，從魏蜀吳懷裡抽出胳膊，坐起來：“那我……”
“你沒事兒多去喬叔家坐坐，關心一下魏蜀吳的學習，順便跟過來人學學管理經驗。”遲想拿起床頭的礦泉水喝了一口，“還有，冠海灣一批苗木尾款已經結了，大門口的接待樓開始動工吧，你張羅一下。”
“好。”魏斯緩緩躺了回去，“按之前你畫的那張圖蓋嗎？”
“要改，那個不專業。”遲想說：“我想再加一層，後面圈個院子出來。一樓接待二樓辦公，三樓設計幾個寬敞一點的套間，願意的話你們可以住過來。”
“想哥。”魯青有點動容，“其實你不用為我……”
“猜對了。”遲想笑道，“為了讓你二十四小時在崗而已，財務統計這些活都是暫時的，以後人員調配生産管理也得你慢慢上手，忙不過來就再招人，卡一卡學歷。”
“靠，你這人……”魯青失笑，想到什麼又皺起眉：“不對，這些事兒不都班長管的嗎？”
“班長當爹了，不能讓他太忙。”遲想手指在膝蓋上敲了敲，“以後我的工作分給他一半。”
“那你幹嘛？”
“我就不能有點私人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