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子墨要走。
他想過這個結果,但真到這個時候其實比他想象的更不願面對。不只是工作上即將面臨的諸多繁瑣,還有一點他自己未曾預想過的失落。
尤其對方走之前還惦記著找人補上自己的空缺,這份周全更讓遲想心裡莫名多了些虧欠,他也曾打心底珍視這個朋友,即便因為對方不能說的心思有些刻意的迴避,但他們之間依然比別人多著一層類似戰友的情義。
只是他能把兩人關系穩定在純粹的義氣之內,丁子墨未必。
所以,離開也好。
陳牧巖比遲想早兩天回來,聽到敲門聲時他正在電腦桌前畫圖,小貓仰著肚皮躺在他腿上睡覺,呼嚕嚕的聲響被敲門的動靜中斷,卻沒醒來。
“有鑰匙不會自己開啊。”
陳牧巖低聲抱怨了一句,有點捨不得把貓拿開,椅子轉了半圈,對門口喊:“進來。”
……
門又被敲了兩下。
陳牧巖無語,只好小心翼翼地把那輕飄飄的一團放到沙發上,轉身時小家夥忽然一躍而起,貼著他的褲腿顛顛兒跟了上去……
開啟門, 遲學長雙手插兜倚著門框,意味不明地上下打量了他一圈。
“幹嘛。”
陳牧巖伸手把他拉了進來,“別把貓放走了。”
“想走的留不住,”遲想踢掉鞋子張開胳膊一把將人抱緊,深吸一口陳牧巖身上淺淡的香味,感受到心頭烏雲散去,整個肺腑一點點明朗起來。
他閉上眼,說夢話似的語調,“想我了嗎。”
陳牧巖於他就像一劑舒緩鎮定的藥,又像取之不盡的能量包,貼一貼抱一抱,就能撫平當下的浮躁,過後還能撐很久。
“這幾天都在幹嘛,很忙嗎?”遲想問。
“有點。”陳牧巖說。
“有點忙還是有點想?”
陳牧巖笑了笑,親吻他的臉頰,又幫他摘下肩上的揹包,問:“裝了什麼東西這麼沉?”
“電腦,髒衣服,水杯……在山上撿的石頭。”遲想說。
“行,我幫你收拾,你去洗洗手準備吃飯。”
“好吧。”
遲想依依不捨地鬆了手,陳牧巖低頭拉開揹包,走到沙發邊把裡面毫無章法擠在一起的各種物品倒出來,逐一分揀。
“對了,你那個彙報聽的感覺怎麼樣?”遲想走進衛生間時,隨口問了一句。
“很精彩。”陳牧巖把跳上來搗亂的小貓挪到一邊,“將軍島的設計我打算大改,很多地方其實有更……”
他話說一半,注意力被小貓正在扒拉的一條手串吸引。
“那之前不白忙活了?”遲想說。
“……”陳牧巖眸光微動,轉身走到電腦桌前拿起手機,“不白忙活。”
他點開宿舍群找到魯青發的影片,進度條拖到丁子墨打招呼的畫面,放大,定格在對方手腕上。
遲想洗完手從衛生間出來:“看到我撿的石頭了嗎?”
“嗯。”陳牧巖又翻看了一下其他手串的照片,確定喬松三人都是彩色的。
所以,只有丁子墨和遲想是白色的。
情侶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