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子墨有點無語,估摸著這香灰琉璃珠八成是網上批發來的東西,真假未知,但旅遊就那麼回事兒,買個紀念品也挺好。
“行。”他讓魯青先從灰裡把珠子拿出來擦幹淨,“我教你結扣。”
“多久弄完,要麼先去吃……”遲想站過來,話沒說完手忽然被丁子墨輕輕握住。
“!”
他心頭一驚,條件反射要抽回時卻被攥緊,丁子墨自然地將自己戴著的已經穿好的白色手串擼到他手腕上,然後放開。
“你的好了。”丁子墨沖他笑笑,從兜裡拿出之前正在串的另一條白色半成品,“這個是你男朋友的,你倆跟我們顏色不一樣。”
遲想神色微頓,接著很快恢複如常,笑道,“牧巖也有?那我替他謝過丁學長了。”
“跟我還客氣。”
“為什麼他倆的不一樣?”白元超頂著一臉沒擦幹淨的香灰,“我們的是什麼顏色?”
“五色經典款。”丁子墨說,“他倆情侶嘛。”
“五色好!”魯青拿起一顆紅色琉璃珠對著天光觀察,“真好看,每個顏色都好看,媽的,我小時候最羨慕有玻璃珠的小孩了。”
魯青對這琉璃手串相當歡喜,拍了好幾張照片發朋友圈,還把進院時錄下的那幾秒小影片發到群裡。
遲想則有些心不在焉,陳牧巖莫非又在生悶氣?訊息不像平時一樣秒回就算了,對自己這邊的情況也不好奇,只睡前挑重點回上幾句,說個晚安就匿了……
他摸了摸溫涼光滑的手串,無故覺得硌硌稜稜不太習慣,於是摘下來放進褲兜。
第二天下午返回市區,遲想送喬松幾人回校後,又送丁子墨回家。
“晚上好好休息。”遲想把車停在小區門口,“過兩天出差時間緊任務重,有的累呢。”
“嗯。”丁子墨解開安全帶,猶豫了一下,問:“想哥,手串……你不喜歡嗎?”
遲想好笑地看了他一眼,“誰說的?”
“我看你不戴,以為……”
“我平時戴這個。”遲想摸了摸腕上的手錶,“牧巖送的,再加別的太累贅了,總不能左手一個右手一個吧,我一大男人。”
“……也是。”丁子墨笑笑,卻沒下車的意思,“想哥,這次出差我想帶個人。”
遲想有些詫異:“帶誰?”
“我們班一同學。”丁子墨說,“來年畢業他有意向留在這邊,他……人還不錯,也挺有想法。”
“你想讓他來研想?”
“想讓你先看看。”丁子墨低頭撥弄串珠上掛著的彩陶吊墜,“咱這次出差,如果能把事兒談妥了,不也需要再招幾個人嗎。”
“行啊。”遲想看他神情低落的模樣,忽然預感到什麼。
“那你呢?”他直接問。
丁子墨身形僵了僵,沉默片刻,說:“我叔叔在老家環保局,之前說讓我回去工作,今年實習,我……”
遲想心沉了沉,但又沒由來的有那麼一絲隱晦的釋然。
丁子墨沒去看他的表情,繼續說,“最近其實很糾結,我挺想留在研想的,但是家裡人都讓早點回去,然後……這幾天在寺裡,晚上床板太硬睡不著,想了很多……”
“我尊重你的決定。”
遲想開口,語氣沉著溫和,有種安撫人心的魔力,丁子墨憋了一腔的話忽然就潰散開去,他深深撥出口氣:“謝謝。”
“行了,快回去休息吧。”遲想拍了拍他的肩膀,“你這麼優秀,在哪幹都好。”
“……嗯,那明天見。”
“好。拜拜。”
開回星河小區的路上遲想心情複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