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裡暗罵姓陳的騙子。
還說不想讓他疼呢!
沖完澡,陳牧巖拿掉早上鋪好的自己帶來的床單,在衛生間搓洗。遲想趴在床上聽屋裡動靜,深色窗簾把世界隔絕在外,他抱著被子,想起第一次聽陳牧巖在出租屋做飯時的感覺。
這種濃釅厚重的踏實感讓昏昏欲睡,但腦子裡又留了一根神經依然鮮活亢奮,重現著方才一幕幕羞恥他或愉悅,刺激或溫情的畫面,還有……
我愛你。
陳牧巖說了兩遍。
遲想翻了個身,覺得自己回應的不好。
哪怕被槍抵著,哪怕被捅成篩子,也該回一句“我也愛你”的。
懊惱之餘他又責怪陳牧巖,誰他媽在那種時候說這種話啊!
“睡著了?”陳牧巖不知什麼時候過來,蹲在床邊把遲想嚇一哆嗦。
“被你嚇醒了。”他睜開眼,一出聲才發現自己嗓子幹啞,不禁有點尷尬,“你不困啊?”
“不困,有點興奮。”陳牧巖說,“你困了?”
“廢話。”
“你嗓子怎麼了?”
“……”
“還疼嗎?”
“……你說呢!”遲想耳朵都被問紅了,轉開臉嘟囔,“說讓你慢點慢點,跟聾了似的,背地裡給自己上發條了?”
“對不起啊。”陳牧巖低笑,回想起剛剛的情態險些又要偷偷敬禮,“你太招人了,我忍不住。”
“下回老子來!”
“行。”陳牧巖答應的痛快,“你先睡吧,外賣待會兒來送藥,我幫你上就好。”
“!”遲想腦袋“咔”一聲扭過來,眼睛瞪大感覺臉又有點熱,“不用!”
陳牧巖抬手揉了揉他的後頸,接著又順著脊椎摸下去,“明天你還要去醫院,這裡不舒服的話……”
“哎哎……”遲想急忙抓住那隻沒有邊界感的手,“不礙事!”
陳牧巖沒說話,就那麼單手託著下巴安靜又地看他,目光沉而深邃。細看似浩瀚無際又似僅容一人,再生冷的人被這麼瞧著也能牽出點隱匿的情義,何況心意早就熟透了的遲學長。
他清了清嗓子,別別扭扭地說了一聲:“愛你。”
陳牧巖笑容在臉上漾開,“我也愛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