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聆抬起手,眼看著要扇下來一個耳光,紀玄清立馬起身推開他,僅推這一下,賀聆就摔倒在地,身子撞上了床鋪,他人明顯愣住了。
紀玄清趁著賀聆愣神的功夫趕緊跑了出去,不然等賀聆反應過來,可就不是扇巴掌那麼簡單了。
可踏出大門的那一刻,他腳步就頓住了。
我能去哪?
這個時間點山上黑茫茫的一片,只有村口的路燈稍微有點光亮,樹林裡更是伸手不見五指,如果向節目組的人求助,那大機率也不會幫他。
他明明不怕黑,可是這裡的黑暗讓他心生恐懼。
臉上落下溫熱的液體,他知道那是自己的眼淚,可是他連擦一擦的心思都沒有,任由眼淚在自己臉上滑落。
即使他是很容易哭的型別,在道觀裡哭的次數也是屈指可數,可是在這裡短短一個多月,就讓他流淚那麼多次。
柔軟的觸感突然撫上眼角,紀玄清在餘光中看到手帕的一角,再抬眼一看,薛時彥那張俊美的臉映入眼簾。
“為什麼在這哭?”薛時彥皺著眉問。
“賀聆……”紀玄清微微低下頭,“不喜歡我。”
他剛說完這句話,賀聆就氣沖沖的從屋內跑了出來,他不顧薛時彥在旁邊,抬起手就要抓紀玄清的手臂。
“幹什麼?”薛時彥立馬攔住他,質問道,“賀聆你瘋了嗎?在節目錄制期間對隊友動手合適嗎?”
“你是不知道他今天多嘚瑟!一個勁的搶鏡頭!”賀聆沒好氣地說,“他剛才還推我呢!”
“是他先要打我的……”紀玄清解釋道。
“我打你哪了?”賀聆質問道。
“你還沒來得及動手,就被我推開了。”
“這種鬼話你也信嗎薛時彥?”賀聆轉頭對薛時彥質問。
“……我信,”薛時彥面露難色,“我也被他推過,確實……反應挺快的,且力氣大。”
賀聆張了張嘴,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麼。
聽到這邊有爭吵,節目組聞著味就來了,攝影大哥端著攝像機對準紀玄清的臉,一副看好戲的表情。
薛時彥立馬擋在紀玄清身前,呵斥道:“別拍他,我們在處理一些私事。”
薛時彥的背很寬大,擋住了紀玄清面前本就微弱的光亮,讓他陷進黑暗裡,可卻讓他莫名安心。
直到節目組的人撤走,薛時彥才轉過身,對紀玄清低聲安慰了一句:“沒事了。”
“哦……”紀玄清有點懵。
“薛時彥!你是他表哥還是我表哥?”賀聆惡狠狠地說,“為什麼向著他說話?!”
“我當然是你表哥了,”薛時彥冷冷地看著他,“不然我怎麼會知道你是什麼德行呢?”
“你……”
賀聆猛地踹了薛時彥的小腿一腳,那力度看著可不輕,隨後他轉過身回到房子裡,用力甩上了門,並“咔噠”一聲,反鎖了。
紀玄清看了一眼薛時彥被踹的地方,弱弱地問:“疼嗎?”
“還好,習慣了,他一直沒輕沒重的。”
“哦……你是他表哥啊,怪不得……”紀玄清說到一半就不說了。
“怪不得什麼?怪不得我這麼縱容他?”
“不是不是。”紀玄清連連擺手。
“你的表情就是這麼告訴我的,”薛時彥無奈笑了笑,“你一點都不會撒謊啊,小道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