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魚的聲音好像也恢複了些,沒那麼沙啞了。清淩淩的,像冬日裡冰下小溪淌流的聲音。
白爭爭看著三個少年邊做邊請教,剛剛還害怕人魚的幼崽們沉浸在人魚的聲音與散發的氣場中,不知不覺挪得離石床越來越近。
白爭爭撓了撓窩在腿彎的幼崽下巴。
絨球翻身,四個爪爪抵著他的手心,緩緩踩起奶來。
而餘下三個比他大一些的幼崽早已經在人魚的聲音中攤開黑爪墊的,閉目睡了過去。
白爭爭攪著藤條,偶爾騰出神來看看幼崽。
不可避免地又被人魚吸引,看著看著手下動作停住。
雁一直在悄悄觀察著白爭爭,見他這盯著人魚目不轉睛的“痴迷”模樣,精神一振!
看吧!分明就是跟她猜測的一模一樣。
“哎!”貓貓嘆氣。
清摸了一把貓崽的腦袋,低聲道:“小小年紀,幹什麼這麼一把年紀的。”
“你不懂……”比巴掌還小點兒的貓崽搖頭。
看得清直樂呵。
“是,咱雁最懂了。”
雁將貓貓頭仰得更高,神氣極了。
幼崽也太好玩兒了。
一下午的時間就在忙碌中過去,眼見天要黑了,清跟白爭爭放下藤編。
裝水的陶鍋裡已經沒有水了,白爭爭將陶罐抱上,出去裝雪回來。
“爭爭,今晚吃什麼?”清問。
白爭爭往洞裡看。
人魚好像有些疲憊,全身放軟了靠在草墊上。雙目懨懨垂著,長睫濃如墨畫,但依舊盯著做弓箭的三個少年。
偶爾說上一句話,聲音又輕又緩。
白爭爭道:“吃魚吧。”
清點頭,取了草繩上掛著的兩條大魚,又掏了幾把小魚小蝦混雜的海鮮幹。
白爭爭將雪往洞中運,灶上的陶鍋滿了,又把這個帶縫隙的裝滿搬進去。
燼確實累了。
他有些犯困,無精打採靠坐著,目光無意落到搬著陶罐進來的亞獸人。
洞中兩道門現在開著,外面雪積了很厚。亞獸人曲著身子,抱著陶罐從那白茫茫的一片雪中進來,冷得哆嗦。
燼注意到他耳朵。
青紫泛紅,已經有些裂口。
燼目光微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