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想過家中父母兄妹?”唐瑚伸手斟茶,玉白手指襯著青瓷茶盞,相得益彰。茶水尚存熱氣,唐瑚身邊的青書素來貼心,將唐瑚日常起居照料得極其不錯。
茶是老君眉,水是梨花露。
“白髮人送黑髮人終歸不好。”
唐玥微擰眉頭“只兩害相權取其輕罷了。”她自然也知道白髮人送黑髮人於長者而言何嘗不是一出傷心事。
唐瑚微微訝異,事兒鬧得這麼嚴重?“哦?”
“既是如此,我記得去歲太后娘娘陛下雙雙遇刺,兇手還沒抓到。”
這事兒唐玥也知道,一方是白黎生父的舊臣門客,白黎自然和幾人解決了恩怨囑咐他們離開京都,另一方白黎卻查出來是瑞王手筆,一股腦的把鍋扣在了瑞王腦袋上,只是……
也不是不可以再來一次刺殺的嘛!
但是……
唐玥心底並不願用這個法子,這樣的法子動靜太大了。
“逗你玩的罷了。”唐瑚搖頭,放下茶盞教育唐玥“小玥兒,別跟著別人的話走。今日我是你兄長,來日你面對的可不一定對你無害意。”
唐玥眨眨眼,她尋常還是很謹慎的,可現在是兄長啊……
“筆記可以仿,音容可以仿,人心也會變。你最差的一點就是對於自己信任的人沒有絲毫防備。”大哥說得語重心長“這樣日後會吃虧的。”
他眸中浮現淡淡的憐惜,揉了揉唐玥的腦袋,讓她自己思索。
“小玥兒,姜覓之事,哥哥並不贊同你去管。”唐瑚道,唐玥還沒從前一齣戲裡醒過來她哥哥又唱了一齣戲“哪有夫妻不吵架的?不過床頭吵架床尾和罷了。你一個外人摻和進去做甚?”
“哥哥!”唐玥不同意這說法“可是哥哥你不知道,這件事情太嚴重了――”
“再嚴重那也是別人家的事!”唐瑚目光銳利直逼唐玥。
“哥哥是怕我得罪鄭家嗎?”唐玥不甘示弱,神色不動絲毫卻隱隱有些委屈了。
哥哥竟然這麼兇她。
唐瑚放軟了聲音“一個鄭肅希罷了,直腸子,官場上不知有多少人把他當做眼中釘,鄭家小輩裡沒有拿的出手的人物。不值得我去當心。”
唐瑚並非是說大話,鄭家……真的沒落了。
嫡長一房和嫡親二弟一房三弟一房從未停止過政權,長房掌握宗祠祭祀祭田,嫡長孫鄭肅希在刑部做侍郎,面子有,可裡子沒有。掌錢的是二房和三房,經商,錢生錢,勾結了不知多少鄭家長輩意圖奪權。
這樣的人家,除非是自己內裡先爛了起來,否則外面仍舊是高樓不改。
“我只是怕你得罪姜覓。”唐瑚微微嘆氣。
唐玥把一些感情看得太重,卻不知對方是否也能如此。
他未曾接觸過姜覓,只知道是個出身清白的溫柔姑娘,倒是不好做判斷。
“姜夫人疼愛孩子是出了名的,姜覓若出事她定然受不住打擊,若姜覓真去了也就罷了,你來一個詐死,若姜覓沒事而姜夫人有事那才是大事。”
“哥哥――”唐玥怔怔 不知所措。
唐瑚索性換了個姿態,靠在軟枕上神態熟識“多病些時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