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遇害,不論其結果如何,總少不了一場鮮血淋漓。
瑞王並沒有回自己府邸,而是留在了深宮。為什麼?一是盡孝,二是謀位,坐擁天下的誘惑尋常人可忍不得,不過不能急。瑞王告訴自己,不能急,母妃那邊還未傳出訊息,還有個漓王虎視眈眈,瑞王早就敲定了自己的對手,不是廢太子端慧,也不是賀王,當然在他眼裡,他所有兄弟都不配做他的對手,勉勉強強需要解決掉漓王罷了,可是與掌管京畿防備的三萬大軍統領於兆交好。
當然,瑞王本身也不差,他聰明,皇帝最忌諱的就是臣下勾結,猶為忌諱皇子,他面上不顯,早已暗中拉攏了鎮北將軍,他的長女將要嫁給鎮北將軍的長子,結秦晉之好。
瑞王把玩著皇帝賞賜的九龍杯,燭火似乎氤氳了霧氣,他置身朦朧雲海,嘴角噙笑,眼神冷如蛇類,格外讓人膽寒,身邊只有一個伺候的內侍。
“你去查查,今晚替皇上擋劍的那小丫頭是誰,傷得可重,醒來了不曾?”瑞王急不可耐的舔了舔唇角,眼底如狼似虎,年紀輕輕,舉手投足間那股子氣度,眉心若蹙時分最像她了……
真的是像極了!
再過五年……還不知出落得何等娉婷……可不能落到別人手裡。
至於漓王,留在了他當年的寢殿,可本人卻悄悄尋了內侍衣服換裝潛行去了德妃那兒。
“母親,您今晚這是?”
“皇兒,你年紀不小了,當沉住氣才是。”德妃換下正裝,撿了身墨綠妝花緞的廣袖穿,越發顯得弱不勝衣,顏色嬌嫩,她原本就是四妃中最小的。
“母妃!您這是篡位!”漓王到底沒有失去理智,壓低了聲音說,殿內空蕩,早被打發下去了。
“那又如何?”德妃挑眉,攬鏡自照,在眉心畫了朵花鈿,“皇兒,這宮裡頭誰不想要那個位子?母妃不過是幫你走了你不敢走的那部罷了。”語氣溫和若羽毛,讓人放鬆,可漓王卻怎麼也不敢放鬆!“放心,母妃一切都安排好了,只是個巧合,也只能是個巧合。”德妃突然妖豔又詭異的笑了起來。
她厭倦了每日對人彎腰行禮的日子,她進宮就是想做人上人!
“皇兒,今晚你該在你父皇床前守著才是。”德妃面容姣好,板著一張臉輕聲說著,極為矛盾又極為融洽。
深宮裡的人,誰不是矛盾重重?誰不是帶著面具行事?
久了,自己都忘了原本是什麼模樣。
漓王只能退下,心底突然湧生出一股豪情壯志,腳步如飛,脊背挺直……
若我為王,當天下盡歸我臣!
凌晨破曉時分,皇宮突兀的熱鬧了起來。
皇后一身正裝出行,卻下令綠芽護好東陽和唐玥,擺開皇后儀仗離去。
東陽眉心微蹙,領了丫鬟去尋唐玥。
推開門,見唐玥倚著燈火下棋,東陽一愣,擰眉瞧著她眼底青黑一片,言語露出不悅“你一夜沒睡?”
“你不是也一夜未睡嗎?”唐玥淡淡的說,眉心露出掙扎的顏色。
“能一樣嗎?我好好的,可是你是傷者病患!太醫囑咐了你需要好生休息的!”東陽本性率真,唐玥又是她難得的朋友,自然有什麼說什麼。
唐玥亦然。
她和東陽之間原本就沒有太多的計較。
艱難的扯開嘴角,眼神示意東陽,東陽會意,揮手示意丫鬟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