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甜有些不高興,在她的心裡,爸爸和媽媽是一對,他們才是彼此的唯一,就算是媽媽曾經的朋友,也不能這樣說,媽媽已經去世,講不了話,阮甜雖然不知道真相是什麼,可在她心裡,不願意承認,照片裡的陳雲生,與媽媽的關係。
來者是客,阮甜沒有現在就把人趕走的道理,她讓男人坐下,茶水已涼,傭人又分別換了一盞。
阮甜能夠感覺的出來。陳彥藺這一趟來,並不是只為了讓她看到那一張照片。
阮甜讓他說出來的目的,媽媽已經去世了十多年,陳雲生如今再來追憶,實在是太晚了一些。
陳彥藺攤了攤手,無奈的說道:“我來的時候帶了一個公文包,那裡面有我父親吩咐的東西,但是你的保鏢不讓我帶進來,那些東西現在還在我的車上。”
進入老宅的外客不帶包,不帶火,是為了保護老宅裡的文物,並不是針對陳彥藺。
阮甜讓保鏢拿著車鑰匙去取,保鏢檢查了之後,才將陳彥藺的公文包送到房內。
阮甜朝陳彥藺做了一個請的手勢,陳彥藺將裡面的東西取出來交給阮甜。
兩張照片,還有一部手機。
手機裡與照片中的內容全是一樣,青銅獸首,與阮甜身後展覽館裡擺放的那一件,樣式相同。
但是這一件青銅獸首的犄角處斷了一截,看著比放在展覽館中的那一件,未修復之前還要滄桑。
這一件,並不在國內。更沒有人見到過。
阮甜點開公文包裡放著的手機,手機裡的照片分年份記錄。最早的時間在2000年,而後每個月一張,每一張照片,系統都會提示時間。
十八年,二百一十五張照片,阮甜心內雖然還是懷疑有假,但也相信了差不多。
“這是流落在外的青銅獸首,你們怎麼會有?”阮甜詢問,她準備將這些發給梁老,讓他來確定。
陳彥藺又遞給了阮甜一份資料,是一張買賣合同,上面的價格計算方式是美金,六百二十萬美金,在2000年,已是天價。
陳彥藺在阮甜看合同的時候開口:“我父親在兩千年的時候在俄國一位落魄貴族的手裡買下了青銅獸首,這些年一直儲存在家中。他在媒體上見到了國內修復的另一件青銅獸首,想要將這一件買回去,讓兩座獸首能夠團聚。”
阮甜沒有思考就拒絕了陳彥藺的要求,“我外祖家中傳下來的祖訓就是,讓文物落葉歸根。許家的文物,只可以收回,不可以外賣。要贈與,只可以贈與國家。”
陳彥藺見阮甜的態度強硬,他沒有提出計劃的價格,而是將自己的名片與青銅獸首的照片留下。阮甜媽媽的那一張照片,被他收回。
阮甜有些捨不得,她拿出自己的手機,眼巴巴的看著陳彥藺,請求道:“我可不可以,拍一下這張照片?我想留下媽媽那個時候的樣子。”
陳彥藺好脾氣的把那一張照片又放下,等阮甜拍完,才收回,他對阮甜說:“這張照片對我父親的意義非常的重大,如若不是,我一定會將這張照片送給你。”
阮甜看著手機裡媽媽的照片,有些鼻酸的與他說:“能有這一張照片我已經非常的感激。陳先生,青銅獸首不能流落在外,但可以歸國。”
阮甜沒有將後面的話說出,她覺得,陳彥藺可以明白她的言下之意。
讓慕氏出這個錢,並不難。
陳彥藺沉吟片刻,與阮甜說:“這個建議,我會告知我的父親。“
陳彥藺離開,阮甜沒有回別墅,而是回了在老宅的房間,午餐,照例又得喝一碗湯,阮甜從昨晚開始心內就有了懷疑,她讓傭人將飯菜送到房間,而後讓傭人出去。
用準備好的小袋子將湯倒了一些,放在裡面,然後將其它的湯喝掉。
阮甜吃完午飯一般都需要午睡,傭人不會打擾。
她把板凳搬到視窗,踩著跳了出去。
老宅裡有幾道小門阮甜比誰都要清楚,她拿著錢包與裝好的藥,從無人看守的小門走了出去。
小門通往山林,入口並不容易讓人發現,阮甜走了快二十二分鐘,才遇到一輛計程車,她伸手攔下,說出了楚醫生工作醫院的地址。
那天吃飯的時候,楚醫生和阮甜說過,他換了一家醫院工作。
阮甜需要檢查自己的身體到底出了什麼問題,能夠讓她相信的,現在只有楚醫生。
阮甜在計程車上的時候,試著給楚醫生打個電話,她打了兩個楚醫生都沒有接,因為楚醫生平常手術的時候不會帶著手機去手術室,所以阮甜,並沒有在意。
楚醫生現在工作的醫院沒有他從前的那一家正規,不是三甲醫院,勝在給楚醫生的工資夠高,還有一套乾淨的私人宿舍。
這些都是楚醫生對阮甜說的。
電梯裡擠滿了人,阮甜在一樓,找到了楚醫生工作的樓層,三樓,並不是很高,阮甜決定自己走上去。
她的小腹,在爬樓梯的時候隱隱作痛,阮甜更加覺得自己這一趟是來對了。
走樓梯的人很少,相對來說很安靜,阮甜走到二樓拐角處的時候,耳邊就出現了吵鬧。
有女人的哭泣與男人的怒吼,阮甜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她捂著自己的小腹走到三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