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姨母可別聽他亂說。”楚雲輕低聲道,她哪裡是那般兇狠的悍婦。
“這性子與你母親倒是不怎麼像,她是極其溫柔的女子,可惜被家主逼著去殺人,去誘人,不過姐姐的皮相當真是我所見過的,最好的。”慕容狄略微有些傷感,“我跟你說這些做什麼,好了,我們該出發了。”
楚雲輕微微一愣,她肯定不像慕容芙兒啊,她是穿越而來,又不是原先那個女子。
她笑著,送他們離開王府。
心底莫名有些空落落的,儘管與慕容狄相處不多時,可是情誼卻在。
小傢伙跳上馬車,探頭出來,他嗤笑著:“大姐姐,你等我長大了,再來見你。”
“好。”楚雲輕柔柔的笑了一下,知道此去一別,大抵是不會再見了。
日光柔和,灑在白雪上,照映地越發通透。
兩人在雪地裡站了片刻,冷得很,鳳晉衍轉身:“走吧。”
“我想吃糖葫蘆。”嘴裡一陣酸,楚雲輕霸道地拽過鳳晉衍出了朱雀大街,這冰天雪地的,別說找個賣糖葫蘆的小販,就是街上人也少得可憐。
“我不管,我就要吃糖葫蘆。”某人嘟著嘴,霸道地很。
“我何曾說過不許你吃了。”
鳳晉衍好無奈,他話都沒說上兩句,硬是被人扣上不疼她的罪名,這幾日楚雲輕鬧得越發厲害,脾氣也怪的很。
大概是有恃無恐,恃寵而驕吧。
男人抓著她的手,硬是把南街梨園門前那賣糖葫蘆的給叫起來,自家夫人只認準這家的糖葫蘆,山楂粒兒大,糖衣厚,吃得帶勁。
那小販迷迷糊糊,見面前出現倆貴人,慌了一把,面露難色:“您二位,這大冷天的,小的也沒法子……”
鳳晉衍遞過一個銀錠子:“動手吧。”
“好,好呢。”小販喜出望外,忙支了攤子出來,這錠銀子可抵得上他一年的收成,平日裡忙前忙後不就為了躲賺點錢麼。
他在前面做著,身旁站著個小饞貓,時刻等著吃那糖葫蘆。
左右吃了三四串,看得鳳晉衍牙都酸了,剩下的一併打包,害怕夫人下次沒得吃,他特意囑咐了一句:“往後不管什麼時辰,但凡我需要你就得開工。”
“是,您知會一聲就成。”那粗糙的臉上堆著個濃烈的笑。
楚雲輕吃得歡實,她擦了擦嘴角的糖漬,笑著道:“果然有錢能使鬼推磨,這大冷天的,硬是逼著人家給你幹活。”
?
鳳晉衍愣了一下,這不是她要吃的麼?
可他卻沒敢問出口。
“對啊,本王就是有錢。”他嗤笑著,抓過她被凍得冰冷的手放在袖子裡,拐角進了梨園,“來,帶你聽曲兒。”
迎門入內,一股脂粉氣倒是香膩地很,門內坐了不少姑娘,大概是樓裡組團來聽戲的,內堂嘰嘰喳喳,兩人隨小廝上了二樓包間。
一出《折顏》講得是山寨女大王,搶了一個身子嬌弱,貌比潘安的俊美男上山。
楚雲輕看得入神,身側的男人卻是一臉警覺。
他替她剝瓜子,一顆顆在盤子裡擺好,楚雲輕看了片刻:“這就洞房花燭夜了,也太快了吧。”
那小書生不從,女大王霸王硬上弓,在山寨裡養了他半月有餘,實在是忍不住便將他“娶”了,洞房花燭夜,小書生被捆在床上,女人掀開他的頭簾,嬌滴滴的喊了一聲“相公”。
那聲音粗狂的,還以為是個男人扮的呢,女大王臉上的面具依舊沒有取下來,那小公子嚇得瑟瑟發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