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兒掖庭失火,好巧不巧吳嬤嬤沒了,就是昨天在我宮裡給阿嵐教規矩那位吳嬤嬤。”鳳昭然氣的很,她也沒想到會是這樣。
“人的心底總是會有憤怒,受了那樣的羞辱不報仇才是奇怪,不過昨兒之後,那位吳嬤嬤是不是還做了什麼?”
楚雲輕擰眉問道,如果只是單純教習規矩的時候,不應該興師動眾放火燒屍。
鳳昭然嘆了口氣:“這位掖庭出身,本就是個不安分的,揹著我去問阿嵐要錢,還把她跟沈鏡衣都給罵了,這場火也是自找的。”
“她倒是膽子大得很,連沈公子都敢罵?”楚雲輕不解,只是一個掖庭出身的嬤嬤而已,至於有這麼大的脾氣。
鳳昭然愣了一下:“她是母后的人,所以皇嫂該明白了吧?”
難怪呢。
阿嵐這樣相當於間接惹了太后,不過她如果是藏得這樣深的人,自然不會怕太后。
“皇嫂,到底要等幾晚,我這幾天睡不得安生,總害怕她會半夜殺了我。”鳳昭然嘟囔一句,“你看吧,黑眼圈一片,臉色蠟黃,哪有公主模樣。”
她說著,走到楚雲輕鋪好的蒲團上,抱著枕頭倚靠在棺材旁,迷迷糊糊地靠在那兒。
“她又不傻,那麼快暴露不是白接近沈鏡衣了,多等等不礙事。”楚雲輕低聲道,她沒有跟鳳昭然說靈牌失蹤的事情。
有些話不該說就不要說,怕傳出去惹了麻煩。
楚雲輕還想說幾句話,可是耳畔傳來粗狂的呼嚕聲,她眉頭一皺,這堂堂金枝玉葉,打起呼嚕來可一點兒都不矜持。
……
吳嬤嬤的屍體燒得只剩下一副黑漆漆的骨幹。
站在一旁的珠兒捏著鼻子。
“好可憐,落得這樣的下場。”
“你有空心疼別人,不如心疼心疼你家主兒。”鳳昭然呵斥一聲,不敢靠近。
整個掖庭局散發著一股惡臭味,也不知道昨晚燒著了什麼,總歸是怪怪的。
鳳昭然起身,忽而瞥見那白衣公子緩步過來:“這腌臢之地,沈公子不怕髒了腳麼,來做什麼?”
“自然是來討個公道!”沈鏡衣寒聲。
楚雲輕從屍體旁邊站了起來,蹙著眉頭看這幾人,她更好奇地是阿嵐,眼睛紅的跟兔兒似的,就站在沈鏡衣身邊,一副小鳥依人的樣子。
“怎麼著,為了一個丫鬟出頭?”
“公主殿下大概不知道,那玉佩對阿嵐的重要性,那是她母親留給她的唯一遺物,不能白白被吳嬤嬤拿走。”
沈鏡衣將阿嵐護在身後,低聲道。
“昨兒掖庭起了大火,沈公子說什麼玉佩?”楚雲輕往這邊走過來,那屍體噁心地很,泛著惡臭,不過幾個時辰上頭已經開始長蟲了。
這才是奇怪的地方。
沈鏡衣微微一愣,沒想到楚雲輕也在這兒,他的語氣稍微緩和了一些:“阿嵐母親留下的一塊玉佩,不值錢,可對她卻有重要的意義,這丫頭昨兒受了欺負也不跟我說,看到掖庭大火才支支吾吾告訴我。”
“什麼玉佩,你自己找唄,吳嬤嬤又不是我的人。”鳳昭然冷哼道。
她沒想到沈鏡衣居然這麼護著一個丫頭,心底越發不是滋味,鳳昭然也不知道自己這是怎麼了。
心頭痠痛腫脹,連一刻也不想呆下去。
楚雲輕扯了扯鳳昭然的袖子,笑著對沈鏡衣道:“沈公子不妨自己找吧,如果運氣好可能還會在,運氣不好的話,也只能安慰阿嵐姑娘了。”
場面一度十分尷尬,周遭漆黑一片,沈鏡衣抓過阿嵐的手去裡頭還沒有燒完的地方找。
鳳昭然憤憤:“你看看他,也不管這裡這麼多的宮女太監……”
“噓。”楚雲輕低聲道,“收起那些小脾氣,昨夜那火大的,怎麼可能留下什麼玉佩,她要來肯定是有目的。”
楚雲輕在周圍走了一圈,吳嬤嬤住的地兒不小,她的腳下忽而踩著什麼,是一個還沒有燒完全的護身符。
楚雲輕彎腰撿起,上頭繡著奇怪的紋路,她捏在掌心裡慢慢收入袖子裡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