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現如今,卻正值楚垣與太子針鋒相對。
她不知如何回話,只是低聲勸慰:“他們雖不常言語,可心裡必定也是記掛著娘娘的。”
皇後笑了笑,沒再深說,只輕抿了口茶。
心中感慨:太子小時候,也會與自己鬧性子呢……
一旁許嬤嬤心疼皇後,開口勸道:“年後太子殿下許是清閑些,不若傳他入宮來坐坐,也好讓娘娘解解牽掛。”
“唉……”皇後嘆息一聲,搖了搖頭,“我又何嘗不想呢?只是不好打擾他罷了。”
說到這,她才又轉回目光看向紀韶華,語氣也多了些輕快:“倒是小郡主來了,鳳鸞宮也多了些熱鬧。”
許嬤嬤附和笑道:“小郡主每每進宮,連奴婢們都歡喜得緊。”
紀韶華被誇得不好意思,忙低頭繼續喝粥,隨手拿了塊糕點。
皇後望著她笑,笑意中卻帶著未散的愧意:“可惜……那日讓你遭罪了……”
“我並無大礙,皇後娘娘不必因此自責。”紀韶華笑了笑。
皇後輕抿一口茶,語氣一轉,狀似隨意地道:“那日祈福落水,我看陸相倒是對你很關心。”
紀韶華一愣,竟不知如何應對,只好尷尬端起一旁茶水,敷衍道:“想來就是湊巧吧……陸相武功高強,動作比旁人快些罷了。”
“是嗎?”皇後輕笑,想想卻也覺得有理。
“後宮雖不問朝政,但時常也有所耳聞,外界對他有些風言風語。我也只是有些擔心罷了……”
想著岔開關於陸崖的話題,紀韶華又拿起一塊糕點,“今日荷花酥格外美味,我再吃一塊。”
說罷塞進口中,又抿了口茶潤了潤喉。
“你慢些……”皇後見她吃得急,忍不住輕笑著提醒。
看她嘴角沾了些糖霜,又抬手親自用帕子替她拭去,神色柔和。
忽而想起紀韶華如今已至婚配年紀,忍不住開口問:“你也不小了,去歲及笄後,是可以議親了。那……有心上人嗎?”
“咳、咳咳!”
這下紀韶華倒真是嗆到了,臉上泛起不自然的緋紅,慌忙端起茶盞喝一口,拼命順氣,連連搖頭否認。
她怎也沒料到皇後娘娘,竟會突然問起這種問題,緊跟著前頭“陸相對你頗為關心”的話,簡直像是在問她是不是喜歡陸崖?
胡思亂想間,紀韶華腹中卻突然一陣絞痛傳來。
剛剛嚥下的那口荷花酥,順著喉間止不住的反胃感一同湧上來,即使她慌忙捂住嘴巴,卻只來得及轉開半身,一下吐了出來。
這一幕將周圍宮人全都驚得變了臉色。
紀韶華臉色蒼白,唇色褪盡,豆大的汗珠順著額角滑落,整個人幾乎癱軟在桌前。
“怎麼回事?快、快傳太醫!”皇後面色驟變,急聲下令。
嬤嬤和宮女趕忙上前,將小郡主扶入內殿躺下。
禦醫很快趕到,來了四五人有餘,一邊號脈一邊低語交換神色,臉色卻算不上好看。
皇後見狀,臉色愈發陰沉:“還不說,這到底怎麼回事?”
其中一名年長的禦醫遲疑著拱手,誠惶誠恐:“回稟娘娘……小郡主這脈象,與……與中毒之狀頗為相似。”
話音落下,鳳鸞宮內一片死寂。
皇後身型微微一顫,臉上神情瞬冷:“你說什麼?”
一眾禦醫立刻跪下,額上冷汗直冒:“不敢妄下定論,還需詳細診斷、查驗膳食……但從眼下症狀來看,確有中毒之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