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竹君退出赤穴,但很快就發現一個問題,笛子安施加在其身上的幻術已經解開,所以相當於她真實模樣暴露在了守在石穴外的巴人眼中,於是沒有懸念的,巴人老者盛怒的喊道,
“是你這異人!你把巫首大人怎麼樣了!”而後拄著蛇杖就衝了過來,溫竹君沒有絲毫抵抗能力的被生擒,
“快說,你這妖女!巫首大人在哪!”
溫竹君雙手被縛在身後,雖說很想說巫藍在赤穴裡面來拖延時間,但是又擔心這位巴人老者進去會妨礙到笛子安,一時間沒有言語,巴人老者似乎也是想到了什麼,看向赤穴,此時那洞口蒸汽瀰漫,巴人老者沒有理會溫竹君,跑了過去,但僅僅只是靠近洞口,瀰漫的蒸汽就讓他退避三舍,甚至還咳了幾聲,有血線從鼻孔流出。
劇毒汞蒸氣!溫竹君心中明悟,這樣的狀況根本沒人進得去赤穴之中,自然也不會有什麼能影響到笛子安,只是……人真的能在充滿汞蒸氣的洞穴記憶體活嗎?溫竹君再度回想起笛子安的模樣,明明接觸著都常人無異,容貌算得上俊俏,可是這世間好看的面孔多了去了,怎麼看,都只是平凡人,就算有什麼靈異能力,但是怎麼能夠在汞蒸汽的環境裡存活。
還是說,雖然外表與人類無異,但是內裡,其實已經跟人這個物種沒有太大關係了?
“該死!”巴人老者狠狠的說著,說著似乎想拿溫竹君來出氣,抄起蛇杖就走近溫竹君,溫竹君深吸一口氣,隨著老者走近,溫竹君越發害怕,最終忍不住閉上了眼睛,而這時,石穴外傳來喧囂的人聲,
“秦人!長老。秦人來了!”一位巴人漢子跑進來呼喊到,巴人老者臉色一沉,提起溫竹君就往外走。
而洞口此時已經廝殺一片,地上橫七豎八的躺著四五具赤著上身的屍體,可以看出都是巴人,而他們的對手,身披黑色戰甲,手持鐵劍,裝備精良,訓練有素,幾乎是每一刻都有巴人被斬殺在地,而來犯計程車兵甚至連傷亡都沒有。
“都給我住手!不然我就殺了她!”巴人老者來到洞口看到這一切,怒吼道!
而後那些黑甲士兵中的一人抬手,其他士兵不約而同收劍後退,但隱隱對著山洞形成包圍之勢,那位抬手計程車兵顯然是這支小隊的頭領,他看向溫竹君,顯然感到詫異,
“秦國的走狗!我們進水不犯河水,為何屠殺我部落的子民!”
“你就是這部落的巫嗎?”那位黑甲士兵笑了笑,“大王有命,借佷山一用,只要你們遷出此地,我們可以不再追殺!”
“你們這是欺人太甚!”巴人老者氣得發抖,四周巴人壯士同樣怒火中燒,佷山就是武落山,這可是巴人的聖地,也是祖地,相當於這個民族的精神支柱,就相當於去別人家徵用別人的宗廟一樣……
“我也覺得有點欺人太甚,”黑甲士兵竟然同意的點點頭,“要不這樣吧,你們盡情反抗,然後我們把你們全殺了,可好?”
“你……”巴人老者胸口一悶,他很想讓孩兒們把這些挨千刀的走狗一個個殺光扒皮吊在木棍上曬成肉乾,但是他不敢,在眼前的這支小隊哪怕只有區區十二人,但也是秦人計程車兵,是秦國用以橫掃八荒征戰六合戰無不勝計程車兵!
更不用說眼下這一支,是身負秦王密令,想必是精銳中的精銳,否則憑著巴人的身強力壯,驍勇善戰,也不可能打了半天自己這邊留下一地屍體,而秦人沒有傷亡。
如若真的開打,只怕在場的孩兒連同自己都活不下去!
“你們就不怕我殺了她嗎!”老者將蛇杖架在溫竹君的肩膀上,從其上傳來的腐爛的令人作嘔的藥味讓溫竹君差點吐出來。而那位秦人的黑甲士兵卻對她相當好奇,
“事實上我比你們更好奇她是誰?為什麼在這裡的不是陰陽家的少司?”黑甲士兵看著溫竹君,“這位姑娘能否告訴在下你是何許人也,為什麼剛好會在這裡?”
溫竹君沒有回答,蒼白的臉上慢慢也看不到什麼恐懼的神情,黑甲士兵顯然對她十分好奇,還想追問,卻見溫竹君別過腦袋不看自己,失笑一聲,“算了,反正馬上你也得告訴我了。”說罷抬手,在巴人老者不可置信的目光中,那位將領眼神變得冰冷,只是抬手,四方寂靜,他自己計程車兵自然靜默,而可怕的是哪怕是敵對方的巴人也不敢發出絲毫聲響,
有一種無聲的氣場從他原來平平無奇的身上爆發,瞬間震懾全場,如同被陰冷的獸鎖定一般,連呼吸都是一種折磨。
“見敵必殺,大秦萬勝!”
“大秦萬勝!”整齊劃一而充斥狂熱的口號如平地驚雷一般在這巴人的聖山上炸響,而後,身為獎勵的黑甲軍官不動,其麾下的十一位士兵竟同時向著數量四五倍於自己的巴人發起衝鋒。
“混,混賬!”巴人老者此時才發現自己押錯了寶,當是時也沒有猶豫,先是高舉蛇杖朝著溫竹君一頭揮下,溫竹君聽得風聲閉目,而後,是鐵石碰撞的聲音在耳邊炸響!
秦人將領揮手擲劍,正中巴人老者蛇杖,而後從鐵甲內側抽出短匕,疾馳而來,身影像猛虎下山,衝入巴人與士兵亂戰的陣中,只是瞬息就越過了一位魁梧的巴人,那位巴人在他衝過之後似乎想要回頭阻攔,但一道血線從其喉嚨處噴射,不可置信的眼睛瞪得渾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