廩、靈音極近,故廩君就是靈君。靈者,巫也;君者,酋長也,合二而一,即為靈君。
“你怎麼樣了?”溫竹君沒有理會地上躺著的老太婆,此時換她攙扶著笛子安,笛子安有些脫力,更要命的是,太陽穴開始一陣一陣的刺痛,但是還是強忍著眩暈感,
“殺了她,快一點,不然,巴人來了我們都得死。”笛子安艱難的擠出一句話,溫竹君一時呆住了。
殺,殺人?
笛子安咬牙,想要掙脫溫竹君的攙扶過去給那老太婆最後一擊,但是彷彿感覺不到自己的雙腳一般,想邁步卻又差點跌落在地上,最終還是溫竹君將他扶住。
“快點,殺了她,然後我,有辦法。”溫竹君深吸一口氣,輕輕將笛子安平躺著放在地上,走向那位帶著面具的白衣人,俯下身子,掰開他手中握緊的匕首。
好冷,接觸到白衣人的手指,才發現這人完全已經變成了一塊冰塊一般,溫竹君咬牙,用力將已經黏在其手上的匕首掰了出來。而後小心翼翼的走近那在地上奄奄一息的巫藍。
走到巫藍面前,巫藍似乎有所感覺,猛地抬頭,將溫竹君嚇的花容失色。
那一張乾枯的老臉上此時完全裂開,暗紅的接近烏黑的鮮血從巫藍眼眶裡流出,不僅僅是眼睛,鼻口處也不斷湧出鮮血。看上去就跟惡鬼一樣猙獰。
“殺了她,”笛子安在一旁幾次想爬起來,但是腦袋的陣痛已經讓他完全分不清東南西北了,溫竹君最終是咬緊牙關,完全自暴自棄一樣狠狠的把匕首朝著老太婆脖子紮了下去。
完全不像是刺入血肉的感覺,就如同紮在木頭上一般,也沒有鮮血流出,溫竹君豁出去了,又閉著眼睛扎多了幾下……最終,似乎扎到了什麼東西一般,有玻璃破碎的聲音從巫藍體內傳出。
奄奄一息的老太婆總算是停止了最後的掙扎,腦袋一偏,再沒有了動靜。溫竹君怔怔的看著自己握住匕首的手,其上沾上了烏黑的液體,似是突然回過神啦似的,溫竹君猛地將匕首甩開,尖叫起來。
“好了好了,別叫了。”笛子安總算是讓自己站了起來,聽著溫竹君的尖叫聲感覺腦袋又痛了,溫竹君一副驚魂未定的樣子,也不知道剛剛是誰殺誰,笛子安試著走兩步,但雙腳一軟又朝前面跌去,所幸溫竹君反應及時,於是笛子安又一次倒在懷中。
臉又一次埋入胸口的柔軟之中,笛子安表示真的好軟,好舒服。溫竹君在接連的刺激下,定性高了許多,只是俏臉微紅。
而不遠處,傳來部落巴人呼喊的聲音,
“巫首大人!秦人計程車兵已經到了山腳了!”
溫竹君心裡一顫,涼了,巴人來了,跑不掉了!笛子安幽幽嘆了口氣,藉著溫竹君攙扶的力氣勉強站穩,看著溫竹君的眼睛。
“帶我去赤穴,接下來,就靠你了。”
溫竹君愣住了,靠我?別吧,我能做什麼,那些巴人一來我跑都跑不掉,然後溫竹君就看到笛子安說完,一頭扎到自己懷中,
“你,你怎麼了!”溫竹君驚慌失措,卻發現懷裡的少年不但體溫低的可怕,而且還很輕,再仔細看了看,發現笛子安裸露在外的肌膚上浮現出如同碎裂陶瓷一樣的裂痕。
溫竹君倒吸一口冷氣,人體能跟陶瓷一樣出現裂痕嗎?這是要死了吧?絕對油盡燈枯了吧?
“巫首大人,快跟我們退到聖山上。”遠處,兩位巴人壯漢跑了過來,溫竹君自感必死無疑,唯一的靠山已經倒下了,自己無論如何都跑不掉了。
但眼角餘光卻看到身後地上,之前死去的巫藍的屍體,不知何時變了樣子,變成了,自己曾在鏡子裡看了二十多年的模樣。
什麼?突然看到自己的屍身躺在地上,七竅出血,溫竹君一時間心神震動,甚至連兩位巴人壯漢跑到身邊都沒察覺。
“巫首大人,您還好吧,我們來遲了!”兩位壯漢看到地上的屍身,大驚之下狠狠的說道。
“該死的異人!竟敢對巫首大人不利!”
溫竹君不由看了看自己的手,不知何時,已經變成了乾癟枯瘦的模樣,原來如此,我變成了那個巫藍?
不,應該是幻術!溫竹君不自覺的摸了摸自己,想確定自己此時依然是在控制自己的身體,但是心源流幻術何等霸道,為了保證不會暴露,笛子安完全透支了自己的身體施展的幻術,由心神編織而成,不論是觀感,觸感都完全被編織的幻術模擬出來。
雖然那觸感讓自己相當不適但是溫竹君也顧不上這麼多了,她咳了一聲,果然是沙啞如枯木摩擦一般的嗓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