昌慶帝忿忿想,早知道華氏如此,都不如餵了狗。
“這樣說來,這隻鐲子是另外一隻了?”
昌慶帝眼神有些閃爍,清清喉嚨道:“另一隻朕把玩時,不小心摔碎了。”
另一隻蛇形鐲,他其實命人悄悄放進了幽禁皇后的關雎宮裡,只是那時皇后已瘋癲多年,鐲子究竟流落何處,就不得而知了。
程澈不知這番來龍去脈,但察覺昌慶帝神情有異,面上不動聲色道:“原來這隻鐲子是從長春宮流傳出去的。”
昌慶帝擺擺手:“不必再提這些了。太子既然來了,就陪朕出去走走吧。”
程澈耐著性子陪昌慶帝散完步,抬腳去了慈寧宮看望太后和皇后。
馮皇后如今在太后面前已不再掩飾,是以程澈每次過來,只留下心腹伺候。
太后近來心情大好,一副容光煥發的模樣,笑著問程澈:“剛從乾清宮過來?”
“是,有些事要請教父皇。”
“看來皇上沒能給你解惑了。”太后淡淡笑道。
程澈心中一動。
後宮之事,太后說不定更清楚些。
他把蛇形鐲拿了出來:“太子妃得到一隻鐲子,因為樣式奇怪引起了孫兒好奇,就來問問父皇是不是異國進貢之物。”
太后掃蛇形鐲一眼,皺眉:“古里古怪的鐲子。”
立在馮皇后身後的宮女青娥眼神一閃,若有所思。
程澈陪太后與皇后二人喝茶閒聊消磨了小半個時辰,抬腳往外走,忽聽身後有細碎的腳步聲傳來,緊接著聽到女子喊:“太子殿下請留步。”
他駐足回眸,就見馮皇后的心腹宮女青娥氣息微喘趕了過來。
“青娥姑姑有何事?”對這位陪皇后度過二十多載歲月的老宮女,程澈心存敬重。
青娥遲疑了一下,伸手入袖,掏出一方白帕,在程澈溫和目光下把白帕緩緩開啟,露出一隻鐲子。
那是一隻與程澈手中的蛇形鐲一模一樣的鐲子。
程澈挑挑眉。
事情越發有意思了,父皇說另一隻鐲子被他打碎了,結果卻出現在母后的心腹宮女青娥手裡,那麼他手中這隻,是父皇賜給華氏的那隻無疑。
“青娥姑姑,不知你手中鐲子從何而來?”
提到這個,青娥一臉慍怒:“要不是這鐲子太特別,恐怕奴婢早就忘了。這還是十幾年前的事了,那時正值盛夏,園子裡那些名貴花草早已枯敗,卻生出一從野薔薇來,奴婢正替那叢薔薇澆水,就在花叢旁發現了這隻鐲子。定是哪個殺千刀的落井下石,想以這造型古怪的鐲子嚇唬人呢!”
程澈靜靜聽著,想到昌慶帝說這鐲子夏日佩戴可使人清涼無汗,然後又說失手打碎,忽地就明白了是怎麼回事。
想來是因為鐲子的神奇作用,父皇想把這隻鐲子送給母后,又礙於面子不好明給,派人悄悄送了過去,結果……可想而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