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哥?”程微先是歡喜,隨後又冷了臉,一把把程澈推開,淡淡道,“二哥不是出門了麼?”
程澈只覺懷裡空落落的讓他心頭髮冷,面上卻毫無異樣:“剛剛回來。”
果然,二哥回來看到她,卻視而不見。
程微垂下眼簾,抿了抿唇:“那二哥用過飯了麼?”
這樣的客套生疏讓程澈難以適應,他深深看了程微一眼,才道:“用過了。”
程微與程澈保持著半丈的距離,慢慢往前走著:“我們也用過了。今日母親讓廚房做了香酥雞,哲表哥挺喜歡吃的。”
“那就好,等下次哲表弟來,可以做那道酒糟鴨,味道也是極好的。”
“嗯。”程微淡淡應了一聲。
兄妹沉默著並肩走了一會兒,見他一直不開口,程微暗暗咬了咬唇,試探問道:“二哥下午還出去麼?”
程澈被問得一怔,下意識回道:“出去,有人約了我賞花。”
他走了兩步,發覺程微沒有跟上,轉了回來:“微微,怎麼不走了?”
好一會兒,程微才抬頭,眼角微溼。
“微微?”
程澈還在詫異,腳背已經被程微狠狠踩了一下。
“二哥,以後我再也不理你了!”
小姑娘提著裙襬飛快跑了,只剩下程二公子還在發愣。
似乎從早上起,他和微微就越來越不對勁了。
事情是怎麼變成這樣子的?
程澈站在原地,深深思考著。
程微跑回了飛絮居,三個丫鬟見她滿臉淚痕,嚇了一跳。
“姑娘,出什麼事了?”
“沒事,你們都別進來煩我!”程澈跑進裡間,躲到了床榻上,放下帳子抱著枕頭默默流淚。
二哥明明說過,今日下午陪她練箭的。現在卻說要去喝什麼花酒,這不是厭煩了她,是什麼?
都怪那惹禍的小冊子!
“歡顏,拿蠟燭來!”
片刻後。歡顏舉著蠟燭進來。
程微吩咐道:“再端一個盆子進來。”
等歡顏把盆子拿進來,她翻出那小冊子,湊到蠟燭上點燃,直接丟進了盆子裡。
“姑娘,您怎麼把它燒了啊?”歡顏大吃一驚。
“這是禍害。留著幹什麼?”
“禍害?”歡顏費解地撓撓頭,“可是這個明明很搶手啊,昨日婢子千辛萬苦搶過來的呢——”
“閉嘴!”程微瞪她一眼,“以後不許再提,不然罰你一天不許吃飯!”
“婢子知道了。”歡顏悻悻地道。
心想姑娘就是嘴硬心軟,每次威脅她不許吃飯,她哪次都沒少吃,至少兩個饅頭打底。
“這是在燒什麼?”程澈走了進來。
程微臉色大變,忙看向盆子裡,見那小冊子已經燒成灰燼。這才鬆了口氣,冷聲道:“二哥來幹什麼?”
歡顏見狀,未免引火燒身,趕忙下去了,還體貼的關上了門。
關門的動靜傳來,程澈臉一熱。
他知道這種不自在本身就是不該有的,可誰又能控制自己的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