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大學總沒你家親戚了吧?”
趙時依苦著臉,“我大學導師是我大伯家姐姐的婆婆,流水的爸媽熟人鐵打的我。”
“噗——”陳茉雙手做抱拳狀,“失敬失敬,家學淵源啊。其實你這樣如果做老師,就衝你家這人脈,起碼工作單位不愁。”
“我不!”趙時依一臉堅定,“那我這輩子都沒出頭之日了!”
陳茉想了一下倒也是,從小在那個環境在,會有牴觸情緒也是可能的,畢竟人生一直被“掌控著”。像她,只要想到要是她成了護士跟她媽在一個單位上班……想想就覺得是對耳朵和心臟雙重考驗。
“不過啊,我倒覺得其實你真的可以考慮一下的。”陳茉玩笑道,“老師有寒暑假啊!當醫生可是全年無休呀。”她爸雖然是個寵物醫生,可是大過年也有熟人抱著各種狀況的寵物給他爸打電話,當醫生那手機都不敢沒電的。
趙時依搖頭如撥浪鼓,“那我放假見面的還是學校裡能見到的親戚熟人,連個小別勝新婚的新鮮感都沒有。”
兩人說著走出了醫院大門,正商量往哪個方向走,有個穿著藍馬甲胳膊裹著紅袖章的大嬸走到陳茉跟前,“姑娘,早上是你跟一個好看的後生送個渾身是血的娃進醫院的吧?”
……大嬸你這形容太驚悚了,男生也就臉上和衣服前胸上有血,怎麼說得跟遭逢大難似的。
陳茉回答道:“是我阿姨,有什麼事嗎?”
大嬸讓她過來,指著停在一個放著紅布墊子的木頭凳子旁邊一輛黑色山地車說:“送你們來的那個好心司機把車放我這裡了,說你們是一家子。那個俊俏後生出醫院時候走得太快,我沒跟上。要說你家是碰上大媽我了,你這車連個鎖都沒有,我可是守著看著,就怕沒了。”
好心司機?我們一家?
陳茉聽著一愣,才反應過。好心司機那是肇事者,我們一家連對方名姓都不知道,不知道這是大嬸自己腦補的還是那個跑掉的司機說的。
不過那個俊俏後生倒是沒說錯,要是真跟她是一家就好了呀。
大嬸接著說:“那個後生看著長得跟你一點都不像啊,瞅著你也小,那是你小男朋友吧?”
陳茉連忙解釋:“不是不是,我們也是今天剛認識的,偶爾碰上就一起來了。”
“那倒是可惜了的,你們能認識也是緣分,抓住了啊,那後生家條件可不賴,過來接他的車啊可是那個勞斯萊斯汽車。”大嬸一臉聽我的準沒錯。
陳茉大罕,“您還能認識勞斯萊斯啊。”她都不認識呢。
“那是!”大嬸用小姑娘可別小看人的口氣,“我大孫子就有一輛,我記不住車牌號,我能記住那個模樣,跟我大孫子那個名字一樣喜慶,歡迎汽車。”
歡迎汽車……幻影?!
勞斯萊斯幻影?!
“那您大孫子那麼有錢,您怎麼還出來看車子啊?”陳茉大感好奇。
“在家閒著骨頭都鬆了,家裡整天除了保姆連個人都沒有,在這裡多自在啊,說話都有人情味。”
陳茉肅然起敬,這富貴如浮雲如糞土的超脫啊。
“姑娘信大媽的眼光,那後生絕對有本事,你跟了就請等著享福吧。”大嬸拍著胸脯打包票,說罷手一伸,“停車費兩塊,不多收你的。”
陳茉被大嬸跳躍性思維震驚得腦子裡一空,從包裡翻出兩塊錢給大嬸,開玩笑說:“這兩塊錢還能入您法眼啊。”
大嬸收好錢放腰間挎包裡,“這是公家的,拿著人錢給人幹活不能含糊。”
人民榜樣啊!
瞧瞧這素質,難怪人大孫子能開勞斯萊斯幻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