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著一個酒鬼去酒店,儘管真正喝醉酒的男人什麼都做不了,可是按照陳茉的性格,一定會照顧一整晚,他想想心裡就不是滋味,他寧願他去照顧若存,也不要陳茉在。
又不知道具體住那一個,像個無頭蒼蠅般在街上亂轉,幸好天公見憐,他看到站在路邊瑟瑟發抖,盯著手機看的陳茉,他直接衝了過來,“你總是說你小心謹慎,看法制節目長大的心眼多,你和若存才認識多久,還有那個黃頭髮的,不像個好人。哪有人喝醉了,喊一個小姑娘來幫忙的,八成不安好心。”
陳茉聽著顧梓洵逐漸轉為嘮叨的話,撲哧一聲笑了出來,“你說得都對,那個黃頭髮的不是個好人,你是好人,顧梓洵最好了。”
顧梓洵面色稍緩,語氣仍十分傲嬌,“我看人最準,若存和清歌的事,你少插手,他們兩個之間比較複雜,你在中間處理不好很容易兩面不是人,你那麼看重清歌,也不想因為一個男人壞了你倆的感情。”
“清歌不會的,若存醫生也不會的,他們不會讓我為難,也不會讓我去做我不想做的事。”這二人俱是光風霽月的君子,她信任他們的為人準則。
顧梓洵冷冷一笑,揶揄道:“你們都是陽春白雪,是我枉做小人了,橫豎白操心。”
陳茉看向顧梓洵,小心翼翼地問道:“為什麼我感覺你對若存醫生的敵意很大,你不是不喜歡清歌嗎?那就不存在吃醋這個原因,你幹嘛總是針對若存醫生?”
一口氣梗在顧梓洵心口,他扯出一絲僵硬的笑容,“我沒有針對若存,好心提醒而已,你不聽就算了。”
陳茉低著頭,玩著自己的手指,隨意閒話道:“你不懂若存醫生的心,他很苦,作為朋友,我只想盡量地幫他,可以陪著他度過這段難熬的日子。想我去醫院實習的第一天在路上遇到若存醫生,和他一起送牙齒脫落的男孩去醫院,這不就是緣分嗎?衝這段緣分,他的事我不能不管。”
顧梓洵皮笑肉不笑地呵呵兩聲,“公交車急剎車的時候,被你迎頭蓋面澆了一身豆漿的是我,後來你下車才遇到的若存,按時間來說,你先遇到的是我,怎麼沒見你對我的事這樣上心。”
提起那杯豆漿,陳茉登時氣勢矮了大半截,她弱弱地為自己辯解道:“你跑太快了,我下車去找你的時候,已經看不到你了。而且我怎麼對你不上心,我對你比別人上心多了,你自己感覺不到而已。”聲音越來越小,顧梓洵最後一句聽得不真切。
“你再說一遍,我沒聽清。”
陳茉偏過頭,“沒什麼。”
顧梓洵明明聽到陳茉的話,追根問底地又問一遍,陳茉不想回答,乾脆閉目養神,但是她的手機鈴聲又響起來,陳茉接通電話,澤渂抓狂的聲音傳來,“陳茉救命,你讓他安靜一會兒好不好,我快瘋了!你就裝作是晏清歌,讓他去睡覺,他肯聽呢,我開個外放給他。”
“行吧。”陳茉清清嗓子,柔和道,“若存醫生,快睡覺吧,睡覺對身體好。”
澤渂道:“大姐,節骨眼上別若存醫生了,你喊個若存的名字不行嗎?”
今天她也被逼上梁山了,只好捧著手機若存來若存去,和若存說了十來個回合的車軲轆話,那邊終於傳來澤渂報喜的聲音。
陳茉結束通話電話,顧梓洵的車已經停在了醫院宿舍樓前,她問道:“那你去哪裡?”
“你先上樓,我還要去停車。”
陳茉看看車後排,關心地問道:“你沒帶外套嗎?”
顧梓洵看也不看陳茉,“一小段路而已用不著,你下車吧。”等陳茉剛關上車門,車輪在原地急速旋轉,如離弦之箭向前開走。
“唉,還是生氣我放他鴿子了。”陳茉理虧,吃車屁股黑煙也沒有脾氣,她撥給駱唯,“我現在上樓,你拿一件顧梓洵的羽絨服給我。”
她拿到羽絨服,向醫院停車場跑去,到了之後只見到顧梓洵的車停在那裡,人已經不見了。不應該,她是從宿舍樓的方向出來的,如果顧梓洵回宿舍,不可能碰不到,她繞車一週,看到從主駕駛位下方的雪地上,有一排淺淺的腳印,腳印的方向是醫院大門。
這麼冷的天,不穿外套到處跑,仗著身體好瞎折騰。
陳茉抱著外套跟著腳步走,空地上還能看到,後面腳印一多,她也分不清楚,只能在醫院門口的街上四處尋找,她想可能是去超市買東西,她從一個門剛進去,便看到顧梓洵從另一個門出來。
她剛想喊顧梓洵,卻看到顧梓洵手裡拎了一瓶酒,一邊走一邊舉起來灌兩口,心情不能說不好,應該是極差。
陳茉鬼使神差地不敢說話,只遠遠跟在他的身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