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起音軒出來,靈兒的眼神像是寒冰一般的滲人,喃喃道:“從今後起,我就是許答應了。”
“娘娘,您說什麼?”一旁的丫頭一怔。
許靈猛地搖頭,像是要把什麼東西甩出自己的腦海,道:“我是許答應,我不是那個什麼公主的替身,從今天起,我要堂堂正正靠自己拿到屬於自己的東西。”她的眼中火光灼灼,像是燒著一般。
寇姝靜靜地聽著鴛鴦把起音軒發生的一切告訴自己,心中沒有一絲波瀾。詭譎風雲,她早就在這後宮見得多了。許答應這一出,無非是想前人栽樹後人乘涼,乘著皇上對清貴人還有餘情,上趕著和清貴人拉攏好關係。
這幕後之人本想透過那副畫,讓清貴人在太后娘娘面前沒臉,後頭想必還有後手。只是她沒想到的事,清貴人背後的宋家在前朝竟然有這樣大的勢力,以至於皇上的板子高高舉起輕輕落下。如今倒是給了自己一個燙手山藥,如何把這個人揪出來,變成了自己的難題。
寇姝的心裡,長長嘆了一口氣。
要說這一切到底是誰幹的,她心裡,也有一個預計,只是她始終不願意面對,或許不願意面對的,正是那個和她的曾經一樣的人吧。
可是,活著就是這樣,每個人都要對自己的所作所為負責。
慢慢起身,寇姝緩緩對身邊的幾個丫頭道:“走吧,擺駕秋園。”
秋園,是渲妃的住所。
“皇后娘娘——”
見到寇姝前來,白渲絲毫不吃驚,靜靜地坐在椅子上,一動不動。
“渲妃。”寇姝緩緩開口。
“你來了。”
“是,我來了。”寇姝的聲音裡有一絲疲憊:“你這樣,又是何苦?”
“何苦?”白渲哼了一聲,別過頭去,眼中似有幾點晶瑩:“皇后娘娘,您難道不覺得,在這偌大後宮中,最是不能問的,就是這兩個字嗎?”
寇姝搖搖頭,靜靜地看著眼前的人。半晌,才緩緩開口道:“只是無論如何,渲妃,生出害人之心,就必定要料想到有遭報應的這一天。”
“報應?”白渲猛地抬頭,眼中竟然佈滿紅色的血絲,顯然是幾日都沒有睡好:“皇后娘娘,我死去的孩子,誰給我報應,我從今後再也不能懷孕,誰給我報應?”
“什麼?”寇姝大駭:“你是說,這一切都是清貴人做的?”
白渲怔怔別過頭去,像是失心瘋一般,喃喃自語道:“那日哥哥前來宮中,告訴我我每日服用的藥中,乃是被新增了豬見瘋這一味草藥,而後才會發瘋一般地瘋長身子,以至於最後我的孩兒都保不住。”
寇姝地看著眼前的人,不知道為何,心中生出無限的悲涼之情,慢慢抬頭,開口問道:“你是如何知道是清貴人下的手?”
白渲苦笑一聲,隨即眼中露出一絲狠厲:“我的丫頭親眼見到秋園中清貴人的貼身丫鬟把我碗裡的藥渣取走,若不是為了掩蓋真相,她拿我的藥渣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