寇姝聞言,微微搖了搖頭,炙甘草本就不是什麼毒藥,以身試酒,恐怕也查不出什麼。
宋謹琰慢慢舉起一旁的酒樽,微微轉了一圈,盯著瀟嬪看了好一會兒才道:“瀟嬪,朕已經給過你機會了,事到如今,你卻還心存僥倖,擾亂視聽,那就不要怪朕了。”
瀟嬪聞言,心下大駭。哭的更加厲害,肩膀一抽一抽的,竟像是受了極大的委屈,顫抖著身子道:“皇上,臣妾不過一介平民,只因為上天垂憐,機緣巧合,才得以僥倖入宮,一心一意只想侍奉好皇上,開枝散葉。如今幸得皇上榮寵,今日之事跟臣妾毫無關係,還請皇上明鑑啊——”
“既然如此——”宋謹琰冷哼一聲:“就請樂師再重奏一遍剛剛那一出西域歌舞,瀟嬪意下如何?”
瀟嬪聽聞,頓時臉色瞬間慘白,渾身像是被抽乾了力氣沒了支點,軟軟地塌在了地上。
太后也看出了端倪,一拍手下的椅子,怒喝一聲:“瀟嬪!那歌舞到底有什麼貓膩,你還不從實招來!”
蘭若萱從始至終都垂首坐在下首,靜靜觀察著一切。見此景,她的眉心蹙起,似乎有些驚訝,微不可察地一偏頭,輕輕對身旁的幽竹低聲吩咐了幾句。幽竹點點頭,不動聲色地離開了宴會。
宋謹琰冷冷道:“西域幻樂能讓人意亂神迷。只是幻樂需要聽者神識模糊才能事半功倍。恐怕這才是這酒中草藥真正的目的。”
太后大駭:“只是有了此酒,能極大地促進幻樂的致幻之效,所以眾人才會皆是沉醉其中,意識全無?連哀家都中了這等腌臢的奸計?”
那瀟嬪卻是不說話,跪在下首,已是瑟瑟發抖,全然沒有了剛剛喊冤的底氣。
太后見狀,也是反應過來,站起來厲聲大喝:“瀟嬪,那有問題的酒是你釀的,蠱惑人心的歌舞也是你準備的,還敢口口聲聲說此事與你無關!真是信口雌黃,膽大包天!”
瀟嬪猛地一顫,心下大亂,此酒本就無毒,哪怕懷疑,也查不出什麼來。至於那西域的曲譜更是極為罕見,連自己在異鬼教中,此事也是偶然間得知。如此隱秘之事,為何宋謹琰娓娓道來,竟然如此清楚?
抬頭還想說什麼,卻被身後的侍衛猛地扣住肩膀按到在地。隨即整個人被架起,硬生生地拖了下去。
原本好好的宮宴卻如此收場,所有人臉色的表情都有些不自然,皆是有些意興闌珊,怏怏地帶著各自的丫頭小廝離去。
蘭若萱也在宴會結束之後回到依蘭殿,此刻幽蘭已經送完信回來,見到蘭若萱,幽蘭忙不迭迎了上去開口道:“娘娘——”
蘭若萱點點頭,急急開口:“怎麼樣,哥哥怎麼說?”
幽蘭的身子一彎,遞上一個木匣,道:“主子讓我把這個帶回來,讓娘娘想辦法把這當中的物件給瀟嬪看。”
如今那瀟嬪已經被押入天牢,自己想要進去談何容易,蘭若萱皺眉:“其他的呢,哥哥還說了什麼?”
幽蘭點頭,彎腰輕附在蘭若萱耳邊,把蘭昊柯吩咐的下半句話說了出來。蘭若萱聞言,眼中極快地劃過一道暗芒,輕輕勾起唇畔,點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