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只是最基礎的一階符文構裝,整個計算調整的過程還是異常繁瑣的。
不過也只是繁瑣而已,單論計算量,並不大。
至少對於即將大學畢業的高德來說,就跟做著玩一般。
唯一麻煩的,是調整。
而在符文法陣的調整過程中,主要問題其實是在於高德本身對於符文構裝的陌生。
雖然在計算還有創造這方面,高德尤為擅長,可是一旦涉及大範圍的符文法陣聯動、框架調整,他便有些左右為難起來。
尤其是這還是他第一次製作符文構裝。
事實上,不說所有人,世間九成九的符文構裝師在製作第一套符文構裝的時候,都有導師在旁指導的。
但是既然條件如此,高德也只能是硬著頭皮上了。
可就算他頭再鐵,這種情況下也免不了卡殼。
而這時,總會有一道奶聲奶氣的聲音,給出一些看上去像是外行人,卻又極其有用且實際的想法。
順著這些想法,高德往往能很快確定方向。
高德漸漸反應過來,這奶聲奶氣的聲音是來自還未滿六歲的安娜。
安娜肯定不是一環法師,在現有符文學體系下,自然不可能接觸到符文構裝知識,這是隻有一環法師才能觸碰的領域。
可在這種前提下,安娜偏偏就是能給高德提出許多“指導”,這些自然不是基於什麼知識,反而更像是她在那短暫的五年人生中,已經見過許多的符文構裝,所以從直覺中,她能感知到應該怎麼做比較好。
高德恰恰需要的就是這種偏向於“直覺”的指導,而非具體的意見。
只是他也免不了再想,符文構裝如此珍貴的東西,安娜此前的家庭究竟是多麼富裕,才能讓她在這方面有著驚人的見識?
還有就是,符文構裝如此複雜的東西,可不是看得多就有用了。
就像大部分人即使看過一百個大師畫展,依然也只是個“下里巴人”,必須要有足夠的藝術直覺與天賦,才能在觀看中有所收穫。
從這方面來看,安娜的天賦好像有些過於異稟了?
一個五歲的小女孩兒,竟然會對繁瑣複雜的符文構裝感興趣,並且可以在不具備相應知識的前提下,從中有所記憶,有所收穫?
這本身就是一件不可思議的事情。
不過高德仔細想想,自己在小的時候,也對高年級的數學題目感興趣,同樣也是在課程未涉及的情況下,單單憑藉看題就有所得,也就釋然了。
對於自己感興趣的事,大家應當都是這樣的。
不奇怪。
這些繁雜的念頭,多歸多,但其實都只是電閃而過,高德並沒有進行深入思考與細究。
因為此時的他,大部分的精力與注意力都已經在手下的這份一階符文構裝設計圖上。
說實話,完善一份符文構裝設計圖的過程,其實與解一道數學大題的感覺極其類似。
這種熟悉的感覺,讓高德異常沉迷,即使談不上兩耳不聞窗外事,也確實是心無雜物了。
於是,在3銀龍幣一晚的旅館房間中,在昏黃的燈光之下,高德與安娜,一大一小兩個“孩子”,開始“聯手”設計,無比地專注與投入。
在亢奮地忙碌了不知道多久之後,桌子上已經堆起了一小層草稿紙。
但所有的符文法陣,都已經經過驗算成立了。
也就是說,高德手上的這份符文構裝設計圖已經算是完成,只等將設計圖變為具體產品。
因為長久的專注,精神疲憊的高德看著眼前最終稿的設計圖,有些不敢置信。
自己竟然真的用一晚上不到的時間,在毫無經驗的情況下,做出了一份一階符文構裝設計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