棺材蓋沉重砸地,血棺剛開啟裡面的積液溢滿而出,霎時,血的腥臭味在冥殿裡迅速擴散。
那些積液竟是填滿一口棺材的鮮血。
暫時分辨不清到底是人血還是屠宰動物的血。
鮮血積液裡躺著一具沒有面板的血屍,血屍全身遍佈孔洞,如蓮蓬般噁心,面頰、手臂、大腿、腹部、胸腔,遍佈著密集孔洞。
就連老道士也忍受不了這種蓮蓬屍,頭皮發麻的乾嘔一聲,開棺接觸到空氣,血屍彷彿在復甦,體表那些孔洞傷口出現蠕動,下一刻,許多千足龍蜈蚣從蓮蓬傷口下破體而出。
那些千足龍蜈蚣被鮮血豢養得又肥又大,蟲殼油光血亮,成百上千的破體而出,只有鬼才知道一具血屍裡怎麼豢養出這麼多千足龍蜈蚣的。
“他奶奶的,好惡心啊!”看著從面頰、胸腔、脖子、肚子、大腿蓮蓬傷口裡鑽出的密密麻麻蜈蚣,老道士驚得頭皮發炸。
“這是血蠱屍!屍蠱聞到空氣裡的人味從沉睡中甦醒!”老道士提醒晉安。
恰在這時,冥殿甬道傳來腳步聲,是九轉重陽聖胎提著全身燒傷厲害,重傷垂死的縫屍匠從外面走進來。
看著出現的另一個晉安,老道士一怔:“老道我就知道這縫屍匠玩不過小兄弟你,若論雞賊,小兄弟認第二,第一還沒出生呢。”
奄奄一息的縫屍匠,看到被開啟的血棺,面露絕望:“你們真開啟了血棺!完了,這回我們都要死在這裡了!”
“不過也好,有你們陪葬,這趟我也不算白死了,拉你們給我的狗兒子們一起陪葬!”縫屍匠發出惡毒詛咒,詛咒晉安不得好死。
可接下來卻發生了令人意外的一幕,那些千足龍蜈蚣屍蠱並未衝向晉安和老道士這兩個大活人,反而是如赤色潮水一樣的齊齊湧向地上被棺材血水浸潤的女屍。
縫屍匠驚叫:“你們是怎麼找到當年被我們活埋的瘋女人!”
這還真叫人意外。
那個被拐賣到養屍村,天天遭受酗酒丈夫家暴毆打的可憐女子,並不是被活埋在村子外的樹林,而是被活埋在這個暗無天日的陵墓豎井坑裡的。
“小兄弟快阻止那些屍蠱,千萬別讓這些屍蠱找到新的宿主!”老道士大聲提醒。
其實不用老道士提醒,九轉重陽聖胎晉安已經大步流星走近,張口噴出九九重陽火。
六是陰。
九是陽。
兩九相重是火歷。
意指大火。
一地千足龍蜈蚣連同血棺,被鋪天蓋地燒來的大火燒灰,連殘渣都不剩。
大道感應!
陰德一千!
陰德一千!
……
短短功夫就斬獲到了數萬陰德。
噗通,屍蠱危機一除,縫屍匠被無情丟在地上,九轉重陽聖胎重新化為赤色丹丸飛落回晉安手中。
看著本以為能絕殺,為自己和幾個狗兒子報仇的一地千足龍蜈蚣就這麼輕易被燒死,縫屍匠愣住!他心頭湧去無邊寒意和恐懼,這份恐懼已經超過燒傷疼痛,眼神害怕,口中無意識的一遍遍重複“怎麼可能”、“怎麼可能”……
冥殿裡接連折騰出的大動靜,驚動到了冥殿裡某個一直沉睡的存在,冥殿裡傳出鐵鏈在地面拖動的清脆響聲,聲響是從娘娘廟裡傳出的。
在明暗跳動的火把照耀下,一個腳上拴著鐵鏈,懷裡抱著個滿是血汙的無頭布偶娃娃的十歲左右女孩,從娘娘廟裡走出,站在門口盯著幾個活人。
小女孩面色平靜,眼神麻木,冰冷,沒有人類的情感。
在小女孩身後還站著另一個模糊看不清的大人身影。
最後,小女孩和她身後站著的模糊身影,目光全部停留在縫屍匠身上,冰冷的目光沒有感情,如同在看馬上要死的人。
“屍衣娘娘!”
縫屍匠慘叫,兩眼絕望,不知道他在絕望害怕什麼。
連老道士也嚇得緊張躲到晉安身後:“娘嘞,怎麼又是女屍!這次來了個更要命的屍衣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