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王昨夜在聊芳齋出現了!”
次日,一個新話題又在街坊裡流傳,他去聊芳齋不是正常不過的嗎?往常經常和鳳羽出入也不見得有人說什麼話,現在更像是有人故意為之。
宇文臨面對這些話不過就是一笑了之,韓空又問為何不去找人,宇文臨道:“我等她自己回來。”
韓空不知如何是好,當做是宇文臨給他放假,開開心心和脫脫遊玩去了。
西蒙境內。
一處遍地是死人殘骸的天然洞穴裡,有個穿著一身喪服的老年人,滿頭銀髮如瀑布一般逶地三尺, 可她打扮雖是老氣,模樣卻是一個二十來歲姑娘的容貌,閉月羞花的面容,她正俯身望著一具屍體,而那具屍體,跟這個老年人長得一模一樣,只是屍體已經化膿,流了一地的血和蛆。
老人伸出一隻只剩下皮囊包裹著白骨的手,撫摸著那具屍體已經腐爛的臉,道:“你這容貌我用得甚是滿意。”
屍體猛然睜開眼睛,兩隻白慘慘的眼球向上瞪著,缺了一塊肉的眼角正流出滾滾的膿水和蛆蟲,糜爛的嘴唇哆哆嗦嗦,白森森的上下牙互相敲打著,脖頸的骨頭咯咯作響,似乎要掙扎著起來。
老人神色一變,抬起頭來,目光掃向洞內其他屍骸,哪怕是一隻手,一條找不到身體的腿也在劇烈的顫動,老人撫了撫心口。
“別驚慌,讓她進來”。
說罷洞內的殘骸漸漸安靜了下來,只見洞口有一絲微光,如熒熒鬼火一般, 一個約摸二十二歲的男子火急火燎的聲音傳來,“宗主,宗主,您在嗎?“
老人睨了洞口一眼,厲聲道:“把你手裡那盞燈給我扔了。”話音一落,洞口傳來了木棍落地的聲音,老人看向那具屍體,見她緩緩合上雙眼,老人挪了挪位置,卻見老人走過的地方留下了一道道血跡,再看那具屍體,只見雙腿不見雙腳,腐爛的切口不知有多少蟲子在啃食著那塊裸露的傷口。
昏暗的洞內進來了一個男子,急切的臉上冷汗直往下掉,見到洞內一推腐爛的屍體,還有腐肉的噁心味,男子頓時僵在洞口,木楞了片刻,捂著嘴胃裡翻江倒海,頓時沒忍住,轉身往後“哇“的吐了一地的汙物,兩條腿軟得跟篩糠似的。
男子心想不能退縮,自己一個大男人,要勇敢面對這些情況,他還需要知道塞爾娜的下落,一個聲音不停的在心底喊:不要退縮,不要退縮!
可兩條腿就像脫離了他的身體,挪不動半步,他心裡不想往裡面走,覺得裡面的環境不適合他。
正在男子鼓起勇氣站起身向前跨步時,卻見有個圓滾滾的東西骨碌碌地滾到了他的面前,纏繞著烏黑的長髮,停在了她的腳下,男子一看,竟然是一個女人的頭顱,爛了半邊臉,隱約可見森森白骨,黑色的一隻眼睛盯著她,另一隻插著一把匕首,流著黏糊糊的黑色血液,頭顱忽然咧嘴一笑。
男子頓時如同受驚的女孩子,頓時癱軟在地,連連求饒道:“好了,宗主,別嚇我了,你知道我最禁不住嚇唬的,這些我看多會暈眩,你忘了?”
那銀髮老人見狀,用她那蒼白無力的聲音道:“好了,別嚇著他,都是我們巫族的子民。”
那頭顱聽得老人開口,又滾到了一邊去,男子終於是站起了身,望向老人,見她緩和了聲音,耐心道:“小鬼頭沒事趕緊走。”
男子似是受了刺激,猛烈地搖頭,懇切道:“不,宗主,我不能走,我還要救公主,我不能走。”
男子抬起頭,提到那個令他魂牽夢縈的女孩,他也管不得地上蠕動的蛆蟲和移動的森森白骨,拉著老人的衣袖,聲淚俱下,“宗主,您行行好,你告訴我公主的下落吧!”
“看我,像不像一個二十歲的年輕小姑娘,美不美?”老人忽然轉移話題,男子愣了愣,一臉茫然,但還是順了老人的意,接道:“像,像極了,連聲音都那麼像,還那麼的好看。”
男子低頭忽然瞥見老人的兩條血腿,頓時胃裡又是一陣噁心,只是這次忍住了想要嘔吐的衝動,眼皮子翻得火辣辣地疼,見老人滿意地點頭,男子又心急如焚懇求,
“宗主,你行行好,您就告訴我公主在何處吧,現在只有您能知道她的下落了。”
“塞爾娜,我為什麼答應你找她?”老人很不耐煩地走向洞內,男子跟了過去,懇求道:“宗主,我知道,靈巫一族消亡之後,你就不再管這世事了,可您終究是西蒙的子民,求您,告訴我公主在哪裡……”
“你既知道我已經不問世事,就不該來找我。”老人背過身去,男子欲哭無淚,剎那間悲慟落淚,可男孩有淚不輕彈。
老人見了他這模樣,輕輕哀嘆。
“你閉關太久了,什麼都不知道,西蒙,已經亡了,三個月,就三個月,徽月大軍如履平地,大王降了,把公主送入虎口求得刀口下苟延殘喘,如今,怕是已經早就是別人的人了。”
男子眉心一擰,一股怒火在心中熊熊燃燒,洞內的屍骸頓時安靜了下來,一片沉寂,男子攥緊拳頭,怒道:“嫁誰?”
老人窟窿般的雙眼,對著男子充滿仇恨的眼睛,突然陰鷙地笑道:“那個殺人如麻的惡魔,宇文臨,但,他也是一個戰神一般的男人,公主不虧。”
男子似聽了一個天大的笑話,狂笑不止,引來老人疑惑的目光,他嘲諷道:“戰神一般的男人?遇到我,我讓他死無葬身之地,宗主,塞爾娜是被逼的!”
老人怎能不知男子心中幾乎崩潰,又聽得他悲慼道:“宗主,公主性子軟,可宇文臨他殘暴不仁,公主會被他折磨死的,你怎麼還會覺得她不虧,她性命都難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