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最後朱高煦失敗,可對於丘福而言,這份交情還在。
此時得知有這麼一個玩意,便立即意識到,這對遠在安南的朱高煦有著莫大的幫助。
那個小子在安南總教人不放心,戰場上的事瞬息萬變,稍有什麼閃失,便可能喪命,現在這機槍乃是香餑餑,看著就知道製造不易,得趕緊讓人通知朱高煦,趕緊向張安世求幾門去,有了這東西,那還不是大殺四方?
另一邊,卻是寧遠侯何福悄悄地回了自己大帳,也開始提筆奮筆疾書。
何福的女兒,嫁給了趙王朱高燧做王妃,現在自己的女婿和女兒還在爪哇呢,雖有書信送來,都說一切都好,可何福卻一丁點也放心不下。
此時,他眼裡放光,提筆作書,教這趙王無論如何,不管付出多少代價,也要購置此物,切切不要吝嗇金銀。總而言之,牛逼就是了。
當天夜裡,大宴井然有序地進行。
朱棣高興極了。
便命張安世到近前來,詢問這機槍的製造經過。
張安世便一五一十地作答:“陛下,這是一個系統的工程,首先,需要有足夠強度的鋼材,這需得益於冶煉技藝的提升,除此之外,還有鍊金術,臣發現,有一種染料,可以提取出一種新式人藥所需的配方。除此之外,還需看匠人精湛的手藝……”
張安世說得繪聲繪色,朱棣只認真地靜聽,雖然他聽不甚懂,不過卻並不妨礙他饒有興趣地盡力去理解。
酒過正酣,朱棣帶著幾分驕傲地撫著張安世的背道:“此千里馬也。”
在朱棣身邊坐著的朱瞻基道.“皇爺,我也是千里駒。”
“對對對。”朱棣大笑道:“你也是千里駒,吾家千里駒,將來必成大器。”
朱瞻基便也大喜,等張安世在大帳中出來,醉醺醺的,搖搖晃晃地要回自己的帳中去。
誰料,這夜色之下,竟有數十人突然將他截住,見一下子有這麼多人竄出來,且個個猥褻的模樣,張安世打了個激靈,一下子酒醒了。
張安世連忙大呼:“來人,快保……”
“姐夫。”徐景昌拉住了他,興奮地道.“是我呀?”
“你是誰?”張安世皺眉看著他,覺得這傢伙有些面熟。
“我呀,我呀,徐景昌……”
後頭許多少年嘰嘰喳喳地想要攀親戚。
張安世提起的心才緩緩放鬆下來,定了定神,擺出一副尊長的樣子:“怎麼,你們好端端的,怎鬼鬼祟祟的?”
徐景昌道.“姐夫,俺們想見識見識那機槍。”
張安世道.“你們懂個鳥,可別磕著碰著了,很危險。”
徐景昌有些失落,不過他不氣餒,卻道.“俺們想學怎麼造的。”
“你們想學?”張安世狐疑地看著他們,隨即曬然一笑:“你們學了有什麼用?不就是想讓人曉得你們有多了不起,讓人對你們刮目相看,曉得你們不是酒囊飯袋嗎”
這一句反詰,恰好說中了徐景昌等人的心事,他們紛紛點頭道:“對對對,俺們就是這樣想的,姐夫……俺們沒啥出息,不過現在看來,熟悉弓馬也沒什麼用,倒是那東西,看著新鮮,姐夫傳授給我們吧,俺們拜你做師父。”
說著,一個個都要拜下的樣子。
這種年齡的少年,最有可塑性,而且恰好是好奇心最濃厚的時候,此時只恨不得要給張安世磕頭。
張安世心裡求之不得呢,若是定國公都學了工學,做了表率,那匠人確實不算是賤業了。
當然,他是不能立即表露出來的。
張安世苦起臉來,擺出一副為難的樣子道:“這樣啊,學習這個很苦的。”
這屬實是拿捏了,少年們怎肯承認自己不行?便一個個都信誓旦旦地道:“俺們不怕苦。”
張安世一副深思的樣子,頓了頓,才道.“這樣吧,你們先去作坊那兒,一步步學起。那地方……可有許多的機密,你們若去,可不能輕易出入,去了便只好乖乖待個幾個月了,到時我來安排。”
眾人哪有不肯的?一個個大喜,紛紛點頭稱是。
次日清早,初陽剛出,張安世卻是被人叫起來了。
一夜宿醉,醒來便覺得頭有些脹痛,不情不願地洗漱一番,總算頭腦清醒了一些。剛出大帳,便見亦失哈站在這裡,一副等候多時的樣子。
亦失哈喜滋滋地道:“威國公,恭喜了,陛下有恩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