亦失哈:“……”
這算不算拍馬屁拍到了馬屁股上?
他表示很無奈啊!
朱棣倒是在此時猛地想起了什麼,道:“紀綱現在怎麼樣了?”
亦失哈變得謹慎起來,他悄悄看一眼朱棣,才道:“紀指揮使,斬了自己的手……現在正在養傷。”
朱棣本是臉上掠過了一絲殺氣。
可聽了亦失哈的話,卻頗感意外。
“傷勢如何了?”
“不太好。”
朱棣淡淡道:“賜藥吧。”
亦失哈心裡嘆息,他不得不承認,紀綱確實有他的過人之處,這個人……對自己太狠了。
原本寧王的事,這口黑鍋,紀綱是背定了,可以說是必死無疑。
誰料他會透過自殘的方式來挽回陛下的心呢?
原本寧王之事,看上去魯莽,可畢竟,紀綱也顯示出了自己的忠誠,如今又透過自殘,讓原本對他生厭的陛下產生了幾分同情。
亦失哈壓下心緒,恭謹地道:“奴婢遵旨。”
…………
一艘船,徐徐地透過碼頭,抵達了夫子廟碼頭。
這船中,傳出了撕心裂肺的咳嗽聲。
一個僕從躡手躡腳地進入了烏篷船中的烏篷,低聲道:“已到了南京了,主人是去拜會……”
“不必拜會……”這書生咳嗽著,苦笑搖頭,他捂著自己的心口,又咳了幾下,方才道:“他們知道我在南京城即可,我聽聞棲霞是個好地方,雖不是在南京城內,如今卻也是商戶雲集,好不熱鬧。不如……就在那兒尋個地方落腳下榻吧。”
這僕從皺著眉頭道:“主人……那裡可是張安世……”
書生微笑道:“我不過是一個帶病的書生而已,不值一提,那張安世乃是貴人,如何會關注在我的身上?不要多慮,按我吩咐去辦吧。”
書生語氣雖是隨和,可僕從再不敢反駁,便道:“是。”
“漠南那裡,可有什麼訊息?”
“韃靼那邊……本打算趁熱打鐵,襲大寧,可聽聞朱棣沒有誅朱權,大失所望,終究還是放棄了計劃。”
“哎……大汗太急了。”書生嘆口氣道:“凡成大事者,都要徐徐謀劃,一招制勝。不過他能放棄計劃也好。”
說著,這船中,便陷入了死一般的沉默,只是很偶爾的傳出咳嗽聲,可那咳嗽聲,撕心裂肺。
………………
至歲末。
寶船的船隊終於回航。
當一艘艘的寶船,出現在松江口岸時,奉永樂皇帝之命,迎接鄭和的文淵閣大學士解縉,率禮部諸官,站在碼頭上,看著這無數的艦船歸港。
滿當當的西洋香料、奇貨,開始搬下寶船。
無數的腳力如螞蟻一般,將許多的貨物卸下,運往碼頭。
更有許多百姓,紛紛來到港口處翹首以盼,一時之間,商賈雲集,百姓人頭攢動。
解縉的心裡,頗有些不是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