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周小梅放開曾以柔,開啟了一扇櫃門。
曾以柔眼睛一下子就亮得跟百瓦燈泡一樣,瞪得老大,上前兩步,看著櫃子裡一件一件掛的整整齊齊的旗袍,外邊還套著塑膠袋子。
她伸出手,想碰又不敢碰,縮成拳頭,又放了下來,轉身,欲言又止地問道:“周奶奶,這些旗袍,……”
“這些旗袍漂亮吧?”周小梅輕撫著衣服架子,感懷地說道,“這是我今年接的活,也就是這七八件了。人老了,眼睛和手都不中用了,就是有再多的活,也做不來了。
不說這些喪氣的話了,也就是你們今年搬回來的早,再過半個月,就要都交工,給帶走了,你就是想開眼界也沒有東西讓你看了。”
曾以柔已經不知道該怎麼用語言來表達自己的心情了,只能呆呆地看著,想湊近點又不敢。
周小梅今天有心想給她看,自然不會只讓她過過眼癮,取下一件旗袍,擺到窗前的桌子上。
“快,不要在那裡傻愣了,過來仔細看看。”
曾以柔這才慢慢恢復了意識,腿腳輕飄飄地飄過去,隨著周小梅的介紹,沉澱下心,認真地聽著。
兩個人,一個講說的用心,一個聽的仔細,時間不知不覺就過去了。
打破這個平靜的是大門口的動靜。
原來,時間不知不覺已經過去兩個多小時了,曾若蘭和錢奕鳴已經買爐子回來了。
周小梅和曾以柔趕忙出去幫忙。
那個爐子有一米多高,形狀像一個炮彈,看著挺有份量的。
曾以柔和曾若蘭、錢奕鳴一起把爐子搬到東屋的客廳,大家都擦了一把汗。
爐子買上了,還要買菸筒,要燒起來,還要買炭,瑣事還很多。
曾若蘭聽著周小梅的話,道:“嬸兒,不用去買炭了。我今天在鍋爐廠碰到以前本家的一個叔叔,他說有門路,明天讓人先送過一噸無煙炭,讓我們燒著。價格也談好了,才三百塊錢。聽說是有煤礦的村子給每戶發的,自己家用不了,就託人在外邊賣。”
周小梅點點頭,道:“嗯,不貴,你這個親戚還是挺靠譜的,倒是用著看看燒的暖和不暖和。有些人喜歡在好煤炭裡夾雜不少的結石,燒不著,還容易把爐子給煉壞了。”
這些都是老人的經驗,曾若蘭母女兩人認真地聽著,記在心裡,這些東西,是她們過去十幾年都沒有接觸過的。
趁著天還沒有黑,周小梅乾脆帶著曾若蘭去買菸筒去了,這煙筒的質量不一樣,口徑不一樣,買錯了,不能用不說,還容易漏煙,造成煤氣中毒。直接嚇得母女兩人膽戰心驚,在猶豫著用不用燒火。
周小梅好笑地說:“難道因為怕吃飯被噎著,就不吃飯了嗎?用著的時候小心點,也不容易就會出事的,不見我用了這麼久都沒事嗎?”
曾若蘭為了怕萬一,煙筒都是撿最貴的買,她們家就剩她們母女兩人了,真的是一點折騰都經不起。
錢奕鳴和曾以柔也沒有閒著。
周小梅讓錢奕鳴又帶著曾以柔去離縣城不遠的一個磚廠,兩人用三輪車去蹬一些廢棄的磚頭回來,明天把煤炭送過來,好用這些磚頭給圍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