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雲影轉過頭去,看了看對練九衢全然陌生的顧千雪,得到對方一個疑惑的眼神,又趕緊撇開視線,問向了身旁的顧天驕,小聲地問道:“三姐,你能打得過練九衢嗎?”
顧天驕瞧見她那副擔憂的樣子,覺得自己被完全地小看了,他扯了扯顧雲影的臉皮,笑道:“今天我就是你的打手,你想要我怎麼收拾他,我就幫你怎麼收拾。”
“酸姐泥尊好。”顧雲影被扯著臉皮子,口齒不清地又套了個近乎。
顧千雪死死地盯著顧雲影那副乖巧被rua的樣子,臉上的表情僵硬冰冷,袖子裡的拳頭捏得死緊,努力地剋制住自己滿溢而出的殺氣,她恨死了顧天驕這個毒婦,但是才過了多久,顧雲影這女人竟然就揹著她和這毒婦的關係這麼好了,真是,真是——讓她想殺人!
距離顧千雪最近的宋元忽然覺得後背一寒,汗毛倒立,他僵僵地轉動著脖子,謹慎地用餘光看著顧千雪正在瞪著前方的兩個女人,不自覺地散發出陰冷殺氣的樣子,心裡頓時一駭,往後退了幾步。
三個女人一臺戲,古人誠不欺他。
而與此同時,謝南棲也眼淚汪汪地衝出酒樓,奔向了能替她撐腰的景沢身邊,指著欺負她最狠的顧雲影,明目張膽地告狀道:“景沢師兄,你要救救我們啊,我、我差點就要被那姓顧的一劍割喉了!”
遠遠地聽到這句話的顧雲影,立刻就不樂意地說道:“誒誒誒,你話要說明白,這裡站著三個姓顧的,你說的是哪個呢?”
“顧雲影!”謝南棲氣得鼻子都要歪了。
“你看不起老孃嗎?”顧雲影表現得比謝南棲還要憤怒,指著她就大聲說道,“我要是想對你一劍封喉,你以為你這種垃圾能逃得過我嗎?你剛才的這句話是對我的汙衊!”
“我,我我我……”謝南棲張著嘴,愣是被氣得連話都說不利索了。
【獲得謝南棲的仇恨值+5555。】
“罷了,你退下吧。”景沢抬手將謝南棲擋在了身後,卻是沒有多少動怒的情緒。
他早在顧雲影來的第一天,就見識過這女人的伶牙俐齒,如今見到謝南棲被懟得啞口無言,他也沒什麼好驚訝的,景沢看向了走在旁邊,神色平淡的練九衢,笑著問道:“練兄,人都來得差不多了,不知這南柯寺的那群和尚,何時才能到?”
練九衢答道:“很快。”
“阿彌陀佛,諸位道友,你們……救救貧僧吧。”
說得是很快,那就是很快。
他的話音剛落,釋安的身影就在不遠處出現,他的頭上本來帶著一個帷帽,用來遮住他那張唇紅齒白的清雋面容,卻被大膽的女修們給撩了上去,然後被慕名而來的女修們的圍得水洩不通,大家都紛紛地想要看看修真界第一美男的真實面目。
甚至有一些女修紅著臉,將手中的表白花燈硬塞到釋安的懷裡,非要和一個六根清淨的和尚,談一場氣瘋佛祖的戀愛,釋安只能一邊說著罪過罪過,一邊隔空傳音,用靈力傳到了在場的天宗弟子腦海裡。
“釋安大師真受歡迎。”劉成羨慕嫉妒地說道。
顧雲影倒是覺得很有意思,她是見過釋安一面的,這位小和尚長得確實清雋美貌,也不知道是不是她看慣了離珩的那張臉,覺著也沒什麼太稀奇的,認為修真界第一美男的傳聞還是有一些誇張的。
然而此刻看到釋安身邊如此熱鬧的場景,又瞅了瞅同樣俊美不凡的練九衢,他身邊的情況卻又冷清了許多,一時之間,顧雲影有些拿不準這個世界的審美觀了。
倒是素淮月見到此景,沒有一點羨慕的情緒,反而搖頭可惜道:“釋安還是沒辦法壓制住自己的身體本能啊。”
“什麼身體本能?”顧雲影好奇問道。
素淮月展開扇子,遮住自己的半張臉,輕聲解釋道:“聖體你知道吧,釋安的身體和聖體有異曲同工之妙,也是一種比較特殊的體質,有很多種不同的稱呼,什麼媚體啊,純陰之體啊之類的,但其實就是一種絕佳的鼎爐體質。”
“釋安從十歲的時候覺醒了這種體質,他本人會無意識地勾引著身旁女性的慾念,所以他小時候過得比較慘……後來就特別懼怕女人,碰都不敢碰的那種,最後他被南柯寺的和尚救下,選擇遁入空門。”
素淮月說起八卦來,那叫一個暢所欲言:“據說在釋安遁入空門的時候,有不少的女修想要將他從南柯寺的手裡搶出來,知道搶不過之後,一些女修還選擇了自盡,那可真是鬧得風風雨雨,就連釋安在南柯寺裡也收不到了不小的波及,直到他開始嶄露佛修的天賦,這才將那些傳聞給壓了下去。”
顧雲影點了點頭,沒料到釋安的身世也這麼特殊。
應該說,這個世界並不是她單純時的單薄片面,每一個人物都有自己的人生,每一個角色都有屬於自己的思想,他們的性格不再是非好即壞,他們的立場也不再是非黑即白。
他們都是活生生的人,和顧雲影沒什麼不同。
想清楚這一點之後,顧雲影又轉頭看向了將練九衢帶來的景沢。
此時的景沢正在指揮著玄天宗的修士將那群烏泱泱的女修趕走,將被困在中間欲哭無淚的釋安解救了出來,然後摟著釋安的肩膀,大大咧咧地走到了顧雲影等人的面前。
“如此一來,我們七宗總算齊聚了。”
七宗齊聚?
在場的眾人確實都是各自天宗裡年輕一代的領頭人物,劍宗的顧雲影,太上宗的霍闊樂,鳴凰坊的顧天驕,自在觀的素淮月,九塵門的練九衢,南柯寺的釋安,以及玄天宗的景沢,著實將七大天宗聚在了一起。
練九衢和釋安皆是被景沢邀請過來的,然而顧雲影等人卻是被引誘過來,這中間的差距不可謂不大,除非景沢知道,如果他一旦開口說出七宗齊聚的理由,至少太上宗以及同穿一條褲子的劍宗,是斷然不會答應過來的。
顧雲影沒有貿然出聲,他按住了旁邊的霍闊樂,讓他稍安勿躁,因為這裡有人比她們更有資格質問。
作為東道主的素淮月,率先開口問道:“景沢,你究竟意欲何為?”
景沢攤手,表現得十分坦然:“找你們有事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