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雲影確定這棟酒樓裡真的沒有景沢的身影,感到了一股不對勁。
這景沢又是故意找茬,又是把她引過來,沒道理自己卻不見了蹤跡,這根本就不符合他的性格,所以顧雲影懷疑景沢這人有其他的後招。
“顧雲影,你身為坐忘峰首座的關門弟子,就能如此輕辱我,輕辱玄天宗嗎?”謝南棲仍舊不死心,試圖把顧雲影對自己的侮辱往對玄天宗的方向拉仇恨,甚至還想加重劍宗和玄天宗之間的仇怨。
她往後瑟縮了一下,躲在其他男修的背後,眼淚汪汪地說道:“你們三宗聯合在一起究竟意欲如何?難道你們真以為景沢師兄不在,就可以肆意辱罵我們了嗎?”
顧雲影冷冷一哼:“那不然呢,三缺一找你們打麻將嗎?”
謝南棲的抽噎被徹底噎住了,她沒想到顧雲影會直接承認,雖然天宗內部的矛盾重重,可誰也不願意攤到明面上來談,偏偏這顧雲影竟然擺明了說要來欺負玄天宗,這、這算是正式宣戰嗎?
謝南棲的腦子不夠用,她的計謀全都用於男女之間的那點破事,對於玄天宗和劍宗之間的仇怨根本就瞭解不深,以為只要像往常那樣擺出玄天宗的名頭,大家就會各自退讓一步,哪曉得,顧雲影這女人一步也不樂意退後,反倒步步緊逼。
她惱恨地咬緊了嘴唇,倘若玄天宗和劍宗真的被挑起了對立的矛盾,那麼僅僅只是內門弟子的自己,定然會受到極重的處罰,然而顧雲影的身份和資質擺在那裡,誰能捨得動她分毫?
想清楚這中間的關鍵,謝南棲再也不敢亂來了。
她以往招惹的女修,全都不是顧雲影這個級別的,現在終於踢到鐵板了,一下子根本不知道該怎麼辦?
但是,作為鋼筋鐵板的顧雲影在眾目睽睽之中,慢條斯理地擼起了袖子,抽出血湖劍,一下子就衝到了最前面,不等玄天宗的男修們反應過來,一劍一個地拍飛,瞬間將還在愣神的謝南棲給提溜了出來。
這番襲擊的動作太過迅速,讓人根本就猜測不到,和天宗修士們目前提倡的君子行徑截然不同,簡直就是另一套與眾不同的野路子。
血湖劍靠近謝南棲的脖頸,望著劍刃底下顫顫巍巍的細脖子,顧雲影毫無憐香惜玉地逼問道:“說,景沢去哪裡了?”
“我、我不清楚……”謝南棲嚇得聲音都在顫抖,水泡似的雙眼又開始哭了。
顧雲影宛如容嬤嬤附身般的冷酷無情:“憋回去。”
謝南棲趕緊倒吸一口氣,生平第一次,硬生生地把眼淚憋了回去。
“我再問一遍,景沢在哪裡?”
顧雲影的血湖劍依然架在謝南棲的脖子上,但是目光卻看向了那一眾臉色難看的玄天宗修士。
“別別別,我說!”有一名修士跳了出來,趕緊制止了顧雲影的舉動,見識到了這女人的不按套路出牌,誰都不敢保證她會不會真的下殺手,這謝南棲又是景沢師兄正玩得興起的姘頭,必須要保下來。
“景沢師兄說要先回一趟自在觀那邊找人。”
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顧雲影一劍將謝南棲給拍了回去。
只是她的眉頭緊蹙,轉頭對霍闊樂和成江等人說道:“我們快回太素院,顧千雪和宋元恐怕有危險。”
景沢將他們引到酒樓,又悄悄轉身回自在觀找人,顧雲影不做她想,除了現如今還掛著玄天宗弟子名頭的顧千雪和宋元,還有誰能讓他大費周章地找人。
顧雲影趕緊下樓,想要快點回太素院,倒也不是很擔心顧千雪和宋元會就此喪命,而是宋元和顧千雪掌握了不少自己的秘密,如果真的被景沢抓住的話,恐怕會把她給供出來,到時候就得不償失了。
她一邊往外跑出去,一邊用傳訊玉箋發訊息,詢問宋元的近況。
【顧雲影:你們還好嗎?】
【宋元:挺好的,怎麼了嘛?】
顧雲影不由得鬆了一口氣,大概是景沢那廝還沒來得及抵達,她立刻提醒道。
【顧雲影:你們快點離開太常院,景沢來找你和顧千雪了。】
【宋元:……我和顧千雪在逍遙城裡閒逛。】
顧雲影的腳步,一瞬間,僵硬地停在原地了。
【顧雲影:呵呵。】
這兩人怎麼就逛起街來了?!
而且顧千雪不是還在養傷麼,現在就能出來逛街了?
她的腦子裡蹦出了一個又一個的問題,直到她抬起頭,看到了不遠處一手拿著燈籠,一手檢視傳訊玉箋的宋元,以及跟在宋元身邊面色不虞的顧千雪之後,她更是陷入了一陣無語之中。
宋元和顧千雪的腳步也停了下來,與顧雲影面面相覷。
大概三個人都沒有想到,在偌大的逍遙城中,甚至還錯開了進城的時間,竟然還能撞在一起。
這得是一種怎樣天賜的孽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