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一個響亮的巴掌在寂靜的房間清晰可聞。
“滾開!”顧雲影的呼吸紊亂,正在大口的喘氣,她的眼角泛紅,憤怒地瞪向完全不顧她意願的離珩。
離珩錯不及防被扇了個巴掌,讓他回過了神來,也幸好他皮厚,這種程度的巴掌,對他來說連撓癢癢都不夠。
他緩緩地站了起來,低頭看向顧雲影氣到泛紅的眼睛,看起來兇巴巴的,卻讓他覺得像只小兔子似的,雙頰因為缺氧而緋紅,宛如胭脂塗在她的臉頰上,為她增添了幾分難得的豔色。
離珩的嗓子又有些癢了,但是見到顧雲影那雙滿含怒意的雙眼,他輕輕地笑了,一雙金色的眸子彷彿流金溢彩。
顧雲影看到這廝毫無悔過之意,竟然還敢衝著她笑,她剛想要罵過去,面前的俊美少年忽然不見了,反而是一隻白色的小狐狸跳到她的雙膝之上,乖乖巧巧地用腦袋蹭著她的手掌。
甚至還主動翹起尾巴,遞到了顧雲影的手裡,那意思彷彿在說:“你摸摸我唄,摸摸就不要生氣了。”
我摸你個頭!
見離珩又突然恢復到之前那副討巧賣乖的樣子,氣得顧雲影牙癢癢。
外面密集的腳步聲驟然靠近,“砰”的一聲,門被徹底踹開了,一行人浩浩湯湯地闖了進來。
因為傷勢而沉沉睡去的顧千雪也被猛地驚醒了,看清楚了來人,臉色蒼白如紙。
“給我將這兩個賤人殺了。”嬌蠻殘忍的聲音傳來,謝憐花指揮著謝家的下屬,直接下了殺令。
顧雲影站了起來,見到顧千雪被蠻橫地從床上拽了起來,尼瑪,她作為一個未來的大反派都不敢這麼對女主!
“五姐,救我!”顧千雪的臉上有著紅暈,竟是開始發燒了,下意識地就喊了出口。
“住手!”顧雲影大喝一聲,將離珩丟了出去。
見到那隻曾劃傷了她臉的狐狸,謝憐花同樣恨意難平:“給我剝了這隻狐狸的皮。”
被顧雲影這麼毫不留情地丟了出去,離珩覺得自己委屈,於是委屈的狐狸直接一爪子撓死了謝家的兩個人,又憑藉著輕巧的身形,朝著謝憐花狠狠踹了一腳。
顧雲影趁著這個機會,將受傷無力的顧千雪救下,拉到了她的身後。
謝憐花目眥欲裂,她竟然被一隻畜生踹臉踹倒了,這是何等的侮辱!
她的心裡又急又氣,明明這隻畜生之前連逃命都沒這麼快的身法,這才過幾天,就能有這樣的實力,不行,必須要儘快除掉!
“快點給我弄死他們,那隻狐狸也要弄死!”
謝憐花歇斯底里地喊道。
顧雲影的眸底一沉,她看向了擺在書桌上的那把長劍,還是昨夜沈一皮扔給她的,她將手放在袖管裡,五指捻訣,正要試著催動御劍術之時,一道略顯熟悉的身影從屋頂的大窟窿洞裡跳了下來,劍氣席捲整個房間,揚起無數煙塵。
只聽那人中氣十足地大喊一聲:“且慢——咳咳!哎呀,嗆死我了!”
顧雲影:“……”
氣氛有一瞬間的凝固。
你一個修道之人也能被煙塵給嗆到?!
沈一皮也發現了不對勁,掃視了一圈眾人茫然無語的眼神,又在敞開的門口見到好友捂住了老臉,他的心裡咯噔一下,又、又演砸了?
穩住,賭上他劍脩名宿的尊嚴,不能慌。
“嗯……咳!老夫乃是劍宗坐忘峰首座,你們謝家就這般肆無忌憚,橫行霸道嗎?”沈一皮重新整理了下衣冠,穿著劍宗首座才能穿得白鶴棲松的大氅,手持長劍,神色肅穆又隱含怒意,倒也像是那麼回事。
然而,下一秒,謝憐花就驚叫了起來:“是你,那天抓著我的胳膊,輕薄於我的人,你算哪門子的劍宗首座!?”
沈一皮被罵得有點懵:“不是,你等會兒,小姑娘你別亂說,什麼叫做輕薄,我修劍多年,連女修的手都沒摸過,你不要信口雌黃。”
他還不放心地回頭對顧雲影解釋道:“你不要聽他胡說,我是一個清清白白堂堂正正的修士,也會是一個特別好的師傅,不信你問問我另外的三個徒弟,他們都對我十分尊敬的。”
顧雲影一臉複雜:“啊……嗯。”
“弄死她們!”謝憐花指揮著謝家的人,氣得渾身顫抖。
沈一皮長劍出鞘,猶如昨夜一般,整個房間變成了寒天凍地,簌簌飄落的雪花比之昨夜更加的密集,謝家的人一接觸到這些劍氣凝結的雪花片,全部都節節敗退,甚至有一人由此喪生。
“人間境!他真的是坐忘峰首座!”有人驚詫地喊道。
人間境,那是劍宗坐忘峰首座的成名劍招,當年僅憑這一招,於正魔大戰之中,斬殺長生殿三萬魔修,將七大天宗的劣勢徹底逆轉,從而將魔修追殺得逃到了嶺南的蠻荒之境,至今不敢復出為禍人間。
那時候,劍宗的這麼長老成了所有道修心目中的一座高山,而且他本人淡泊名利,成名多年仍是見首不見尾,行蹤飄忽,所以不少人將能親眼得見這位劍脩名宿而列為畢生心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