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爺孫三人商量之後。終是定計不管房喬將穆長風的事情相告究竟所圖哪般,當務之急,是先找到穆長風這個人再說。
已經是過了晚飯的時間,遺玉坐在盧中植身邊,聽著盧智和盧中植說話,端起一盤小點心吃著,時不時插上一句。
又過了一刻鐘,盧智將手中變涼的茶杯放到桌上,對盧中植說道:“那咱們就分頭去找,一定要搶在那人之前找到穆長風,找到韓厲。”
找到韓厲,便能要得那封芸娘死前留下的絕筆,還有親眼見到她陷害盧智的證人。
不管房喬將穆長風的事情告訴盧中植是何目的,由著他這一舉動,也可以看出,短時期內,他是沒有揭開盧家四口身份的打算。
盧中植一想到能證明盧智的清白,一家子認祖歸宗的事情便能落下一半兒,便眉眼帶笑,“好,咱們要比那姓房的先找到。”
盧智一笑,沒有再就此多說。反倒是遺玉張口問:“外公,我二哥現在怎樣了?”
盧俊九月便被盧智送到盧老爺子處習武,如今大半個月下來,遺玉只從盧智口中聽過一次他的訊息,只道是吃好喝好,別的再問就問不出來了,這會兒說完正事,她自然就提到了盧俊。
誰知盧中植竟是輕哼了一聲,含糊不清道:“無需掛念他,他好著呢。”
遺玉還要再問,盧智適時起身堵了她的話,“那我就同小玉先回去了。”
盧中植難得能見著遺玉,心中是不捨的,嘴上便留道:“用了晚飯再走也不遲啊。”
盧智道:“來日方長,娘她這會兒還在宅中等著。”
提到盧氏,盧中植才沒有再留,而是將遺玉放在一旁的披風拿起來,小心給她繫上,溫聲道:
“韓厲那事就瞞著你們孃親,她知道了恐怕受不住。玉兒,外公今日叫你過來,就是不想讓你像你母親當年一樣,什麼事都被矇在鼓裡,不過看來你大哥也告訴了你不少,你也是個懂事的孩子,不像你母親腦子一根筋,外公放心了。”
遺玉聽了他的話。心中一暖,原來老爺子特意叫她過來,是因為不想她被瞞著,這是一種尊重,也是一種信任。
“外公,您也要注意身體才是,這天寒了,出門要多加衣裳,莫吃冷食,多喝熱水,茶少喝一些,肉食也儘量少吃,您這病更是不能拖,外面的大夫看不好,就請了太醫到府上,切莫諱疾忌醫。”
“行了行了,這嘮叨模樣也快趕上你外婆了。”遺玉這番貼心話下來,盧中植心裡受用,故意做出有些不耐的樣子,可笑容難掩。
“那我就不囉嗦了,不過我的話。您可記得。”
“好、好。”
兩兄妹站在一處向盧中植行了個別禮,他起身欲要相送,被盧智攔了下來,“您身體還沒好全,就不要出去吹夜風了,我改日再來找您。”
盧中植剛要反駁,便被遺玉拉著手臂輕輕晃了兩下,嬌聲道:“外公若是出去吹了風,小玉該要擔心了,晚上會睡不好覺的。”
盧老爺子這才沒有堅持要送,看著他們出了屋門,又走回椅子上坐下,品味著剛才親孫女的撒嬌,臉上正在樂呵的時候,突然一拍扶手,自語道:
“到底還是漏講了一件事...不過智兒應是會同她說吧。”
***
遺玉和盧智離開了呈遠樓後宅,坐上馬車後,她才看著低頭沉思的盧智,輕聲道:
“大哥明明認得那個叫做穆長風的,為何不同外公講。”
盧智抬起頭,車廂裡的吊燈叫他的連照的昏黃有帶些隱晦,“小玉,有些東西,還是握在自己手上為好。”
遺玉喉間一澀,突然間很多畫面一起湧入腦海,笑而不語的盧智...神情莫測的盧智...同她擊掌做約定的盧智...那個血色的夜晚,李泰給出一個問題的權力時,目露渴望的盧智...
馬車行了很遠,車內才聽到一句幽幽的聲音響起:“有一日。你會不會連我也一起...”
最後兩個字,她說的極輕,卻讓正在閉目養神中的盧智渾身一僵,緩緩睜眼看她,同她對視,讓她看清楚他眼瞳中最清澈的那部分。
“我不會。”
只是三個字,遺玉雜亂的心緒便安定下來,直到相視的眼睛有些發麻,才驚覺剛才問出的那句話是多麼的傷人。
“大哥,”她低喚一聲,身子一挪就坐到他的身邊,兩隻小手拉住他有些冰涼的大手,“對不起。”
盧智輕嘆一聲,沒有言語,只是將另外一隻手覆在了她的手上。在這繁華的長安城中,權力和慾望的中心,能夠讓人迷失的東西太多,一旦抵抗不了誘惑,便會失了最初的方向。
遺玉有心改善馬車上沉悶的氣氛,便將自己昨夜的推測講了出來,最後總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