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總說一直跑,沒撈著大仗打。他孃的,小黑河口一役,咱們是沒撈著,今日抓著機會,給老子死戰到底!”
如果是白音在此,就能看到手持鐵棒大聲呼喊的就是那個殺掉老牧民的戰兵軍官,從這人的服飾來看是一個連級副指揮,能指揮一箇中隊或更多的跳蕩戰兵,在別的部隊最少也是個大隊副指揮。
說話的軍官名叫張建通,他紅著眼叫道:“大丈夫從軍就該想到有今日,縱死了馬革裹屍,也好過老死床榻!”
“殺虜!”
更多的戰兵怒吼起來。
“殺個痛快吧!”張建通渾身都在顫抖,每個細胞都在呼喊著,他天生喜歡殺戮,喜歡冒險,在加入和裕升之前他是一個異類,人們不能理解的異類。其實人們不太明白,有的人天生就喜歡殺戮,就是為殺戮而生。
在看到好多個騎兵倉惶奔來時,張建通興奮的鬍鬚都豎了起來,他的頭髮如果露在頭盔之外,想必也是沖天而起。
張建通手持大棒,並沒有持盾牌,在他的帶領下,戰兵分成一個個小隊,向北虜的騎隊迎殺過去。
“叮叮噹噹……”瞬間有好幾支騎槍刺在張建通的胸甲前端,但也只是稍微遲滯了一下他的行動,槍尖可能穿破胸甲,但內裡還有一層鎖甲和綿甲,加上勁力不大,張建通連刺痛也沒有感覺到。
在一聲怒吼之後,張建通一棒砸在一個騎兵身下的戰馬頭上,所有人都聽到“通”的一聲巨響!
戰馬慘嘶著倒在地上,北虜騎兵猝不及防,整個人都被壓在馬身上,馬的體重加上慣性砸斷了這人的大腿,這個北虜躺在地上慘叫起來。
“死!”張建通目光血紅,身上散發著無邊的暴戾之氣,怒吼之後,鐵棒順勢一砸,那個還在呼叫的北虜騎兵腦袋如西瓜一般的被砸碎。
“結圓陣!”張建通還不忘指揮,令戰兵們組成了一個個小圓陣,小型的圓陣彼此相連,又組成了一個大型圓陣。
所有的跳蕩戰兵輪流上陣,他們身披五十多斤的鐵甲,全身負重超過七十斤,然而每個人都是身手矯健,殺人的動作乾脆利落。
張建通的鐵棒不停揮舞,他象是有用不完的力氣,每棒砸過去都是將人砸飛或是將戰馬砸死,在他的率領下,戰兵們很快清出了很大的空地,地上到處是死人和死馬,很多北虜騎兵開始繞道跑。
在跑動時騎兵又向這邊射箭,他們對這些戰兵又是害怕又是仇視,箭矢不斷的射過來,北虜的箭準頭很好,不停的有戰兵中箭,板甲或是扎甲上不停的傳出叮叮噹噹的聲響,間或也會有人發出叫喊聲,總會有箭矢找到合適的空隙,傷害到重甲之內的武士。
在戰兵指揮們的帶動下,整條陣線的數百戰兵開始用小三才陣繼續向前,壓迫大量的騎兵在陣列中四處亂竄,在正面,更多的騎兵被迫分散了,從原本的大正面變成了一小支一小支的混亂騎隊。
從空中看,東西南北,到處都有胡亂奔跑的騎兵,到處都是亂哄哄的。
騎兵人數還是太多,反擊的戰兵很快都感覺自己被包圍了。到處都是穿著黑灰色襖子的北虜,只是他們並沒有戴紅纓大帽,而是戴著普通的牧民帽或是戴著鐵盔,到處都有騎兵來來回回的奔跑著,他們不停的射箭,用長槍刺向這些步兵目標,叮叮噹噹的響聲不斷的響起,象是一曲世間粗獷又殘酷的音樂。
戰兵們不斷還擊,他們出手就必定傷人,這是訓練時定下的鐵律,戰兵的負重太重,要扼制敵兵在第一時間對槍陣或火銃手陣列的衝擊,他們必須堅定的反擊,給敵人嚴重的殺傷,他們的動作追求最高效的殺人方式,不論是對步兵還是騎兵,都必須做到冷酷而高效。
每個戰兵都象是一隻鐵鑄的猛獸,他們不斷向前,用直刀,長刀,長槍,鐵戟,用鐵棒掄砸,每次出手,都會有北虜從馬上被劈斬或是戳刺而下,血雨揮灑,地上的屍體很快一層摞了一層,大量的過萬人的騎兵不斷的在戰場上奔跑著,也不斷的有騎兵被殺死,幾乎每個戰兵出手就是刺中騎兵的身體,鋒銳的長刀劃破人的身體,開出巨大的傷口,血肉綻開,鮮血立刻就拋灑出來,被砍中的人心中還有希望,一邊叫著一邊試圖逃走,然後他們就在短時間內失去意識,從馬上栽落下來。
最有效的辦法是戳刺,戰兵中也有不少用長戟和長槍戳刺的,每個小隊的戰兵前排用盾牌擋住衝擊,後排不斷的用長戟和長槍戳刺,騎兵一至,或是刺馬,或是刺人,每個戰兵都十分熟悉自己手中的武器,他們和手中的兵器融為一體的時候就是毫無破綻的殺戮機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