鄧東南雖性格狂妄乖張,卻是個識時務的,見此時討不了好,轉身便回去了。
確認他離開,陸茯苓提著的一口氣才放下,雙眼赤紅,膝蓋一軟便跪在了地上。
“茯苓!”鄭煜想拉她起來,又要避嫌,便不停示意崖香去扶起陸茯苓。可是崖香搖了搖頭,看著陸茯苓顫抖的肩膀,直到她伸手,才上前將她扶起來。
“鄭煜,你擅自帶著鄴方營出城,已是犯了軍規。”陸茯苓擦完了眼淚,看著鄭煜的臉,半天才說了這樣一句,“回城後,自去領罰。”
“是。”鄭煜感激地點頭,又示意身後的鄴方營士兵轉身撤離。
“姑娘怎麼知道的?”回程的路上,崖香突然問道。方才正是霧濃之時,姑娘只看了一眼,怎麼就知道來的是鄴方營,而非衛城軍?
“小皇帝疑心重,雖然給了鄭煜衛城軍的兵符,但只許他計劃內行事。密旨裡應該寫得很清楚,衛城軍除了收復之戰外,並不聽他的命令。那這些人,必然就是我留在城裡的鄴方營了。虛虛實實,好在這位鄧少卿也是個多疑的性子,活該他上當。”陸茯苓皺眉,壓了一下自己的肚子,“崖香,我有些餓了,可有吃的?”
崖香一下就笑開了,開啟隨身的行李掏了一包乾糧出來遞給她,又替她開啟水囊。
陸茯苓就著冷水努力吞嚥著食物,還不忘跟崖香抱怨:“你這乾糧也太難吃了。”
“好好好,等我們回到三菱鎮,讓人給你做一桌好吃的,可好?”崖香被自家小姐難得的孩子氣逗樂了,用著哄孩子的語氣回覆道。
努力嚥下嘴裡的食物,陸茯苓扯了一下鄭煜的袖子:“你們剛來的時候是不是從戈壁裡走的,繞過了鎮子?”
“是的。”鄭煜掏了張帕子遞給陸茯苓,示意她擦擦嘴邊的殘渣,“我不知道你送親的隊伍裡還有哪方的勢力,就沒敢驚動他們。有什麼不妥嗎?”
“沒有。你做的很好。”陸茯苓擦了嘴,對他笑笑,“但是,我們這次沿著官道回去吧。”
“回……衛城?”鄭煜遲疑了一下,“那三菱鎮?”
陸茯苓又灌了一口水,嚥下後才說道:“放心交給我的人吧。”
他們連夜一路回到三菱鎮。趁著夜色,鄭煜清點了幾個鎮子上鄴方營的兵士,崖香將送親的隨扈集合起來轉移,而陸茯苓獨自跑了幾個地方,終於在破曉時與他們在官道上集合,陸茯苓和崖香上了車駕,大部隊一路撤回衛城去。
路上,陸茯苓透過轎簾看到鄭煜實在擔心憂慮,她只好將他叫到車駕旁邊,慢慢解釋道:“出發前,我透過修和堂網羅了一批能人異士。端叔不在,過程是曲折了些,但好在銀子充足。這一次他們一路跟過來,就是為了能在戰前給我們爭取一些時間。那三個鎮子不論是位置還是風水,都正是施展陣法奇術最好的環境。所以你不必過慮,專心練兵就是了。我們就在這裡等著他。”